晨光把老灶台的棚子染成了金色,刘大哥带来的冷链车稳稳停在胡同口,车厢里飘出的牛羊肉香,混着卤汁的醇厚,把整条街都泡在了香味里。炎昭炎耀蹲在车厢里,像寻宝似的翻着内蒙古黄牛肉、青海牦牛肉,手指触到冻得硬邦邦的肉块,突然觉得这比收到压岁钱还开心。
轻点翻!刘大哥的战友小李抱着一箱西藏风干羊肉进来,这肉得自然解冻,不然会破坏纤维。他从兜里掏出个银色的小盒子,这是我们边防连的盐巴,用雪水晒的,撒在卤汁里能提鲜。
王铁柱凑过来闻了闻,烟杆在手里转了个圈:这盐巴……带点雪山的清冽。他往正在熬制的新卤汁里撒了一小把,汤汁突然冒了个泡,香气里多了丝让人精神一振的凛冽,像把雪山的风都熬进了汤里。
老灶台要变军中灶穿工装的小伙子举着手机直播,镜头扫过冷链车和特警们留下的防弹衣,家人们,昨天特警来卤味的视频上热搜了,现在全北京的吃货都往咱胡同涌!
话音刚落,胡同口就传来此起彼伏的导航错误提示音。外卖小哥的电动车堵成了长龙,西装革履的白领举着手机找路,甚至还有扛着摄像机的记者——没错,就是上次暗访自助盒饭的那个眼镜记者,这次他举着话筒,身后跟着扛设备的摄影师。
观众朋友们,这里是《舌尖上的胡同》特别报道!记者把话筒对准老灶台的招牌,昨晚特警的卤味店,今天迎来了神秘的食材,我们将全程记录……
话没说完,张大爷拄着拐杖挤到镜头前:同志,能给我家孙子留份卤鸡爪不?他昨晚梦见特警叔叔给他送肉,笑得口水把枕头都湿了!
记者愣了一下,把话筒转向张大爷:这位大爷,您觉得老灶台的卤味为什么这么受欢迎?
张大爷往地上啐了口烟丝:因为这里的卤汁,熬的是街坊的情分!他突然对着镜头举起醋瓶,看!我自备的老陈醋,就着卤鸡爪,能喝三碗粥!
直播间瞬间被大爷太会了刷屏,有人开始发起晒自家配卤味神器挑战,有晒奶奶腌的辣白菜的,有晒爷爷泡的枸杞酒的,甚至还有人晒出了爷爷的假牙——啃鸡爪专用!
后厨里,王铁柱正在教小李怎么给牦牛肉改刀。这肉纤维粗,得顺着纹路切,他把菜刀在磨刀石上蹭了蹭,就像你们在部队拼刺刀,得找对地方。
小李学得有模有样,刀刃在牦牛肉上划出漂亮的斜口:王叔,您这比喻比我们连长讲战术还生动!
炎昭突然想起什么,往卤汁里扔了把野山椒:刘大哥说西藏的风干羊肉配野山椒,能吃出雪山的辣!
炎曜也不甘示弱,往另一个锅里倒了瓶二锅头:我这锅是给特警叔叔准备的,他们说吃卤味就得配高度酒!
正说着,棚子下突然传来争吵声。戴眼镜的餐饮策划公司老板又来了,这次他带着个穿西装的胖子,胖子手里拎着个LV包,一看就价值不菲。
我出一百万买你们的卤汁配方!胖子把包往桌上一扔,再给你们开连锁,保证三年内上市!
王铁柱正在搅卤汁的手顿了顿,回头看着他:一百万?能买多少块卤猪蹄?
胖子愣了:这……要看销量。
那算了,王铁柱继续搅汤,我这老灶台,每天能卖三百块卤猪蹄,三年后我能卖三百六十五万。他突然笑了,还不用听人指挥,多划算。
炎昭炎耀躲在后厨,听见这话偷偷竖了个大拇指。炎曜往胖子的LV包里塞了块卤豆干:叔叔,尝尝我们的老灶台限定款
胖子咬了一口,眼睛突然亮了:这豆干……比我在米其林餐厅吃的还香!他立刻掏出支票本,我再加五十万!
不加!王铁柱把勺子往锅里一扔,溅起的卤汁在晨光里划出琥珀色的弧线,老灶台的招牌,不是用钱砸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