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在营外呼啸,卷起地上的沙砾打在辕门上,发出细碎的噼啪声。
夏怀清立在帐外,月白色的裙裾被夜风拂得微微发颤,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袖角。
她虽借着空间之力避开了城中险境,却丝毫不敢放松——皇宫被围的消息如千斤巨石压在心头,多耽搁一刻,里面的人便多一分危险。
营中灯火通明,主营帐的轮廓在夜色中格外清晰,隐约有沉稳的话语声透过帐帘传来。
夏怀清耳力异于常人,凝神细听,便能捕捉到帐内提及“明善县主”“齐国公令牌”的字眼,随后便是何必友沉稳的一句“让她进来”。
那瞬间,她紧绷的脊背骤然一松,悬在嗓子眼的心缓缓落下,连带着急促的呼吸也平顺了几分,只余下迫切想要面陈要事的焦灼。
不多时,先前去通报的卫兵快步折返,神色比来时恭敬了许多,对着夏怀清拱手道:“县主,将军有请,随我来。”
夏怀清颔首,紧随卫兵踏入大营。
营内路径纵横,篝火点点,巡逻的士兵步伐整齐,甲胄碰撞声清脆利落,处处透着军纪严明的肃杀之气。
穿过几重营帐,便到了主营帐前,卫兵掀帘退至一侧,低声道:“县主请进。”
帐内烛火煌煌,映照得满室通明。何必友端坐于主位,一身玄色战甲未卸,肩甲上的兽纹在火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面容刚毅,眼神深邃,自带久经沙场的威严。
他两侧及下方,还肃立着五六位身着战甲的将士,皆是身材魁梧、神情凝重,显然都是军中重臣。
夏怀清心中了然,这般阵仗,大抵是为了避嫌——孤女深夜入营见主帅,有诸位将领在侧,既显公事公办,也免去了不少闲话。
她敛衽躬身,行过一礼,声音清冽而郑重:“夏怀清见过何将军。”
何必友抬手示意她起身,目光锐利地落在她身上,开门见山,语气不带半分寒暄:“县主深夜闯营,还持有齐国公令牌,想必是有万分紧急的要事。直说吧,此番前来大营,究竟所为何事?”
帐内瞬间安静下来,几位将士也纷纷侧目,目光落在夏怀清身上,带着审视与好奇。
夏怀清直起身,脸上褪去了所有多余的情绪,只余下凝重与急切,一字一句道:“何将军,诸位将军,事态紧急——皇宫已被叛军与血煞盟联手围堵,内外隔绝,危在旦夕!今日前来,便是恳请将军即刻出兵,驰援皇城,勤王救驾!”
“勤王?!”
两个字如同惊雷,在寂静的营帐中炸响。
几位将士闻言,脸色齐齐一变,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眼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