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事关重大,我才必须与父亲、母亲细说。”怀清的语气愈发坚定,“此事早已不单是我个人的安危,而是牵扯到边关数十万将士的性命、京城的安危,消息绝不能捂着掖着。何年友今日来府,也是想让咱们心里有底,后续查案时,国公府的人能与他那边互通消息,彼此照应,免得被细作钻了空子。”
齐国公沉默良久,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眼底的震惊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冷意。
待他再次看向怀清时,语气中多了几分郑重与赞许:“你做得对。如今北境告急,正是紧要关头,绝不能各自为战,让细作在暗中搅局。明日我便让府里的暗卫去对接何年友的人,秦府和那城南食舍,两边都得盯紧了——不管是秦如霜有意为之,还是背后另有黑手,都绝不能让他们坏了北边的战事!”
一旁的齐泽始终静听,此时终于开口,声音带着对北境的牵挂:“北边不仅有我齐家的儿郎在戍边,更有数十万百姓在那里扎根。再者,一旦北境防线被破,让北狄铁骑入关,届时战火蔓延至中原,后果不堪设想!今日之事,必须尽快给北境的二弟递去消息,让他多加防备,免得被细作与北狄大军前后夹击。”
齐国公闻言重重点头,眼底闪过一丝决绝:“应当如此!即刻便让信鸽启程,务必将消息平安送到名成手中,绝不能延误半分!”
怀清迎上点头,不过送信之事,自然越快越好——府中信鸽虽快,却难免有被截查的风险,这事,还是她来办最稳妥。
夜色渐深,国公府的灯火逐一熄灭。怀清待贴身侍女春知睡熟,轻手轻脚进了空间。
她原以为,齐禹会像往常一样,在空间里的练兵场巡视或是整理军报,可踏入的刹那,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心头一紧——
往日整洁有序的军帐倒了大半,地上散落着断裂的兵器与染血的布帛,原本用来囤积粮草的木架翻倒在地,袋装的粟米撒了一地,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硝烟与血腥气。
这哪是寻常的巡视场景,分明是经历过一场突袭后的狼藉!
“北狄攻城了!”
一个念头猛地撞进怀清脑海,让她心口骤然发紧。
她顾不上多想,目光飞快扫过空间里的大屏幕——练兵场、军帐、甚至是平日里齐禹用来推演战术的沙盘边,都空无一人。
“齐禹!齐禹!”
怀清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她沿着军帐的方向一路找去,指尖划过冰冷的帐杆,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每一次跳动都沉重得让她喘不过气。
以往每次进来,她都能很快看到齐禹挺拔的身影,可此刻,偌大的空间里只有她急促的脚步声在回荡,那种前所未有的紧张与恐慌,顺着脊背一点点往上爬,几乎要将她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