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禹猛地回头,只见怀清俏生生地站在月光下,素色衣裙衬得她身姿愈发纤细,发间别着一朵小小的紫色灵花——那是她空间里特有的品种,在夜色中泛着淡淡的微光。
他心中先是一惊,随即松了口气,快步走上前,笑着问道:“刚到?可是去看过小侄子了?”
怀清轻轻摇头,眼底掠过一丝怅然。
她不敢就这么冒然去府衙,空间的秘密难以解释,若是突然现身,只会给大哥添乱。
她的目光落在齐禹肩头,又下意识扫过他身后的房间,语气急切起来:“我是来问大哥伤势的。白日听闻他守城时受了伤,我特意带了些草药过来,都是用空间灵泉泡过的,疗伤效果比寻常药材好得多。”
说着,她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楠木盒,轻轻打开。盒内整齐码放着几株叶片莹绿的草药,还散发着清冽的香气,在夜里格外提神。
齐禹接过木盒,指尖触到盒壁的微凉,心中却泛起一阵暖意。
他轻叹一声,语气带着几分凝重:“怀兄的伤势不算轻,左臂被北狄的弯刀划了道深口子,虽已缝合上药,可失血太多,脸色到现在还透着苍白。不过你放心,我已让人按你先前给的方子煎了药,他也按时喝了。方才我离开时,他还在对着舆图琢磨军务,精神头倒比傍晚时好了些。”
怀清听到“伤势不算轻”时,心猛地一紧,指尖不自觉攥紧了衣角,直到听见“精神头好了些”,才稍稍松了口气。
她抬眸看向齐禹,眼底满是担忧:“那他有没有好好休息?大哥向来执拗,定是又把军务看得比身子重。”
“你倒比谁都懂他。”齐禹无奈地笑了笑,随即收敛神色,语气沉了几分,“可眼下这局势,他也实在歇不下来。怀清,我也不瞒你——怀远府的平静是假的。今日北狄虽退,可他们的主力没走远,就在三十里外的草原扎营,看那架势,是在观望。更棘手的是,北狄新首领八都鲁,和西边蛮族的接触越来越频繁,探子传回消息,蛮族已有小股骑兵往边境移动,恐怕是想和北狄汇合。”
“八都鲁?大皇子?”怀清低声重复,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月光下,她眼底的担忧更甚,“这么说,他们很快还会再来?那城中守军够不够?粮草和药材还充足吗?”
“目前守城的有一万兵力,加上我带来的三万禁军,暂时能守住城池。可若是北狄真和蛮族联手,兵力悬殊就太大了。”齐禹如实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沉重,“粮草还能撑三个月,可疗伤的药材快不够了。今日守城伤亡不少,库房里的金疮药、止血散都用得差不多了。你带来的这些草药,可真是解了燃眉之急。”
怀清闻言,立刻说道:“粮草和药材的事你别担心,我空间里储备得足,明日再给你送些过来。只是……”她顿了顿,语气多了几分犹豫,目光望向怀远府衙的方向,“这些东西,我该怎么拿出来?总不能一直这么偷偷摸摸的。”
齐禹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笃定:“这时候,有粮草药材就是救命。怀谨就算心里有疑问,也不会多说什么——他分得清轻重。况且,”他话锋一转,眼底带着几分了然,“我总觉得,他其实早就有所察觉了,只是没点破而已。他对你向来上心,或许早就看出你身上有不寻常之处,只是不愿让你为难。”
怀清怔怔地看着齐禹,心里五味杂陈。
大哥待她的好,她一直记在心里,可正因如此,她才更怕自己的秘密会让大哥担心。
她轻声喃喃:“大哥他……”
夜风拂过,带着几分凉意,却吹不散两人心头的沉重。
月光依旧温柔,可这温柔的夜色里,藏着的却是边境的危机,与一份难以言说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