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菲菲忙躬身答道:“谢圣上关怀,王爷待儿臣妇极好,府中上下也都恭敬有礼,并无委屈。”
赵陵也跟着道:“父皇放心,儿臣定会好好待菲菲,绝不让她受半分委屈。儿臣能得此良配,全赖父皇成全,儿臣感激不尽。”
惠安帝闻言,朗声笑了起来:“你满意就好。菲菲虽是参将之女,但品性端方,配你绰绰有余。往后你们夫妻和睦,共掌秦王府,便是对朕最好的回报。”
“儿臣遵旨!”两人再次躬身应下,眼底满是笑意。
晨光透过殿窗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一派琴瑟和鸣的温馨景象,与安王府的鸡飞狗跳截然不同。
勤政殿内的暖意还未散尽,殿外便传来太监尖细的唱喏声:“安王殿下、安王妃到——”
话音刚落,安王便携着沈氏的手走了进来。
与秦王府夫妇的容光焕发不同,安王一身玄色常服,面色沉郁,眼底带着未散的倦意;身侧的安王妃沈氏虽穿着正红色的王妃朝服,头戴累丝嵌宝金凤冠,却难掩眼底的憔悴,连精心描画的眉梢都透着几分紧绷。
两人并肩而行,隔着半寸的距离,全无新婚夫妇的亲昵,反倒像隔着一层无形的冰墙。
原本还带着笑意的惠安帝,见了他们二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下去,只端起龙案上的茶盏,慢悠悠地抿了一口,目光在他们身上一扫而过,语气平淡无波:“来了。”
安王心头一凛,忙拉着沈氏跪地行礼,声音比平日低沉了几分:“儿臣携儿臣妇沈氏,叩见父皇,谢父皇指婚恩典。”
沈氏也忙跟着屈膝,头埋得极低,连大气都不敢喘。
殿内一时静得只剩惠安帝翻弄奏折的窸窣声。
秦王与吴菲菲站在一旁,见此情景,也识趣地闭了嘴,悄悄交换了个眼神——安王府昨日的闹剧,想必早已传入宫中,父皇这是心里有气了。
半晌,惠安帝才放下茶盏,指了指殿中软垫:“起来吧。”
待两人起身,他才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昨日大婚,府中诸事可还顺遂?”
安王眼神闪烁了一下,含糊应道:“劳父皇挂心,都、都还顺遂。”
这话刚出口,惠安帝便抬眸看了他一眼,那目光虽不锐利,却带着帝王的威严,直看得安王脊背发僵。
“顺遂就好。”惠安帝淡淡道,随即不再多问,转头对侍立一旁的袁德盛吩咐,“把备好的赏赐拿来。”
袁德盛忙应声退下,不多时便领着两个小太监,端着四个描金漆盘走了进来。
盘中分别放着两对羊脂玉璧、两柄镶嵌宝石的匕首,还有两匹蜀地进贡的云锦,皆是皇家规制的上等赏赐。
“这是朕给你们两对新人的贺礼。”惠安帝指了指漆盘,“老五你们先取。”
秦王忙携着吴菲菲上前,恭敬地接过赏赐,齐声道:“谢父皇赏赐!”
吴菲菲的声音温婉,带着恰到好处的感激,听得惠安帝微微颔首。
轮到安王与沈明珠时,两人的动作都有些僵硬。
安王接过漆盘时,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了沈明珠的手,两人都像被烫到一般,迅速缩了回去。
这细微的举动没能逃过惠安帝的眼睛,他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却终究没说什么,只摆了摆手:“赏赐都领了,便各自回府吧。往后在府中,当以和为贵,谨守本分,莫要再惹是非。”
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对着萧璟渊说的。
安王脸色一白,忙躬身应道:“儿臣遵旨。”
沈明珠也跟着诺诺称是。
惠安帝不再看他们,重新拿起奏折,挥了挥手:“退下吧。”
两对新人躬身告退,走出勤政殿时,阳光正好照在台阶上。
秦王夫妇走在前头,秦王轻声对吴菲菲说着什么,引得吴菲菲嘴角微扬;而安王夫妇则落后几步,一前一后地走着,全程无话,只有沈明珠攥紧凤冠流苏的指节,泛着淡淡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