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本王孟浪了。”他低头在她额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却难掩眼底的纵容,“等你生产之后,再好好补偿本王。”
贤王又温存地揽着秦如霜说了几句贴心话,指尖一遍遍轻拂过她尚显平坦的小腹,眼底是藏不住的期许与满意——不仅是为这桩婚约顺理成章地了结,更是为怀中人腹中那个能为他巩固势力的孩子。
他抬手理了理秦如霜微乱的鬓发,指腹不经意间擦过她的脸颊,语气带着几分安抚:“你安心养胎,府里需要什么,尽管让下人去取,不必委屈自己。”
秦如霜顺势往他掌心蹭了蹭,仰头应道:“有王爷这句话,臣妾便什么都不怕了。”
贤王低笑一声,捏了捏她的下巴,眼底尽是宠溺:“乖。”
说罢,他缓缓松开揽着她的手,起身整理好略显褶皱的锦袍,动作间尽是世家贵胄的沉稳气度。
秦如霜也跟着起身,亲自送他到门口,目光黏在他身上,带着恰到好处的不舍。
贤王回头看了她一眼,摆了摆手:“回去吧,仔细着凉。”
待秦如霜依言退回屋内,他才转身迈开长腿,步履轻快地走向庭院外等候的马车。
掀帘上车时,他嘴角的笑意仍未淡去。心腹侍卫见他神色愉悦,低声问道:“王爷,接下来是否要安排秦姑娘入府的事宜?”
贤王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语气带着几分笃定:“不急,等她腹中孩子再稳些。眼下这样,正好。”
马车缓缓驶动,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平稳的声响,贤王指尖轻叩着膝盖,心中已然盘算好后续的布局——秦如霜若是没了婚约牵绊,又怀着他的孩子,往后只能牢牢依附于他,这枚棋子,算是彻底落稳了。
想到这里,他嘴角的弧度又深了几分。
于是,没过几天,就传来海阁老中风去世的消息。
秦如霜听到海阁老中风去世、海中和主动提出取消婚约的消息时,正抚着小腹坐在窗前,手中的芙蓉糕险些滑落在地。
她先是一怔,随即眼底掠过一丝难掩的诧异——这变故竟比她预想的还要顺利,甚至无需她动手设计。
侍女见她神色异样,忙上前询问,秦如霜却摆了摆手,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心思转得飞快。
海阁老猝然离世,海家忙着治丧,海中和要守孝三年,此时提出退婚,既合情理,又不会落下“薄情”的话柄,于她、于海家都是体面。
更重要的是,她无需沾染上任何设计退婚的嫌疑,便能以“被体谅”的姿态恢复自由身,这简直是天助她也。
不多时,海家派来的老管家便捧着婚约文书登门,言辞恳切地转达了海中和的意思:“秦姑娘,我家公子说,阁老仙逝,他需守孝三年,实在不愿耽误姑娘青春,这婚约……还请姑娘收回。海家对不住姑娘,日后若有差遣,定当尽力。”
秦如霜垂下眼睫,适时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哀伤与理解,接过文书时,指尖微微颤抖,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海伯父仙逝,我亦痛心。海公子一片赤诚,我怎能怪罪?这婚约,我应了。还请管家回禀海公子,节哀顺变。”
送走海家管家,秦如霜脸上的哀戚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然的笑意。
她将婚约文书随手放在烛火边,看着纸页一角渐渐蜷曲、燃烧,直至化为灰烬。
“真是省了我不少功夫。”她轻抚小腹,低声道,“孩子,你看,咱们的路又顺了一步。”
随即,她唤来心腹侍女芳儿:“备车,去贤王府。告诉王爷,海家的事,了了。”
如今她没了婚约羁绊,贤王那套“李代桃僵”的法子自然不必再用,她大可以名正言顺地留在他身边,等着孩子降生,握住那真正能安身立命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