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真的。”怀清用帕子替她拭去眼角的泪,语气笃定,“大姐还能骗你不成?快,去洗把脸,眼泡肿了多不好看。忘了?灌朗早上还来传话,说约了你去西市逛街挑料子,记得带上秋叶跟着,别让人挤着。”
怀淑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攥着帕子转身去了。
待怀淑的身影消失在门帘后,怀清脸上的温和瞬间褪去,眉头紧紧蹙起。
她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庭院里随风摇曳的梧桐叶,指尖不自觉地收紧——怀淑的梦从不是无的放矢,前几日她便隐约听闻北境不宁,如今想来,怕是真有变故。
“秋肃。”她扬声唤道。
一身利落青衫的秋肃立刻从外间进来,躬身待命:“姑娘。”
“北境怀远府那边,最近可有新的动静?”怀清的声音沉了下来,不复先前的轻快。
秋肃眼底闪过一丝凝重,如实回禀:“回夫人,前几日收到暗线传信,镇北老将军卧病在床期间,北境的一些小部落有些蠢蠢欲动,已有加急文书送进宫里了。”
“二爷呢?”怀清追问。
“回夫人,二爷应该正在前院书房处理公务。”
“你去一趟,就说我有要事找他,请他即刻过来。”怀清语气不容置疑。
“是。”秋肃领命,转身快步离去。
怀清重新坐回桌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心里的不安像潮水般涌上来。
怀清指尖抵着眉心,望着窗外沉沉的天色,低声呢喃:“但愿只是我多心,淑姐儿的梦也只是日有所思。”
可话虽如此,心底的不安却半点没减。
她起身踱了两步,目光落在案头那卷尚未绣完的“双喜临门”纹样上,眉头皱得更紧。
可若北境的消息是真的,那麻烦就大了。
两位王爷同日大婚,各州府的官员、各镇的将领都要入京贺喜,京城里本就鱼龙混杂。
若是有人借着北境异动煽风点火,或是趁机搅乱大婚——
说到这里,她猛地停住,指尖攥得发白。
这京城里的水本就深,如今一边是举国瞩目的婚礼,一边是边境的暗流涌动,各方势力定会借着这股势头蠢蠢欲动。
到时候,别说她的绣坊生意,整个京城怕是都要被卷进说不清的风波里。
“希望……真的是我想多了。”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