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赏赐(1 / 2)

旨意传到秦王府时,秦王正站在书房的窗前,望着院中开得正盛的菊花。

听到下人禀报“陛下赐封吴小姐为安和县君,还赏了锦缎白银”,他握着折扇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浅淡却了然的笑意。

他转身看向侍立一旁的长史,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知道了。吩咐下去,备好谢恩的折子,明日一早递到宫里。另外,将陛下赏赐的锦缎挑出几匹成色最好的,送到吴参将府,就说是本王替菲菲谢过她父母的教养之恩。”

长史连忙躬身应下,心里暗自佩服——王爷这一步棋,既借陛下的恩典抬了吴小姐的身份,又借着送锦缎的由头拉近了与吴参将府的关系,一举两得。

不多时,吴菲菲的贴身丫鬟匆匆来报,说吴小姐听闻封爵的消息,正想亲自来谢王爷。

秦王摆了摆手,温声道:“不必了,让她安心在府中待着。眼下京中盯着咱们王府的人不少,她刚得了恩典,行事更要稳妥,别落了旁人的话柄。”

丫鬟应声退下后,秦王重新看向窗外,眼神却沉了几分——安王的不甘,贤王的观望,父皇的制衡,他都看得明白。

秦王指尖摩挲着案上那方刚刻好的“守拙”印章,目光落在窗外——晨光里,连院角那丛素来低调的竹影,都似因王府近来的风光,被路人多瞧了几眼。

他想起往日,每逢朝议,他多是静坐听言,待父皇问及才缓缓陈词,既不与安王争那“急智”之名,也不抢贤王“仁厚”的风头,只在关键处点到即止,悄悄将父皇交代的差事办得妥帖。

那时多好,朝堂的目光多聚在两位兄长身上,他既能借着“不争”避开明枪暗箭,又能暗中联络地方官员、梳理军中脉络,像埋在土里的根,悄悄汲取养分。

可如今,吴菲菲献赤血莲救了戚老将军,陛下一道旨意,不仅封了吴菲菲为县君,连带着他这个“举荐者”也成了京中热议的对象。

昨日路过吏部,他分明听见几个官员低声议论:“秦王殿下这步棋走得妙啊,既讨好了陛下,又拉拢了镇北府。”

这话听着是赞,实则是把他架到了火上——安王本就因储位之事对他心存芥蒂,如今见他得了军方助力,岂会善罢甘休?

贤王虽表面温和,可背后的文臣势力,又怎会容他再悄悄壮大?

更让他忧心的是父皇的态度。

那日赏赐下来,父皇看着他的眼神,既有赞许,也有几分审视。

他明白,父皇既盼着儿子们有能力,又怕有人太过耀眼,打破朝堂的平衡。

从前他“隐”着,父皇放心;如今他“显”了,父皇必然会多几分考量,往后他再想悄悄调动手脚,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就像昨日,他本想让暗卫再去北境一趟,叮嘱姜达留意粮草调度,可转念一想,如今府外定有安王的人盯着,若暗卫行踪稍有不慎,不仅会暴露他与镇北府的联系,还会落个“结党营私”的把柄。

无奈之下,他只能改让长史以“探望老将军”为名,亲自登门,将话隐晦地传过去——这般迂回,比往日多了不少风险,也慢了许多。

他轻轻叹了口气,将“守拙”印章盖在一份空白的笺纸上,朱红的印纹清晰却不张扬。

往后的路,怕是要步步为营了:朝议时不能再像从前那般“藏”,得适时表态,却又不能太过锋芒;与镇北府的往来,要从“暗中联络”改成“明面上的礼尚往来”,既不让人抓住把柄,又得维持住这份情谊;就连府中用度,也要比往日更俭省些,免得被人参一本“奢靡张扬”。

窗外的日光渐渐升高,照得书房里一片明亮。

秦王收起印章,拿起一份关于江南水患的奏折——那是他昨日特意从户部借来的,虽与他暂无相干,却能借着“关心民生”的由头,在父皇面前刷些好感,也悄悄避开“专营军方”的嫌疑。

隐在后面的日子,大抵是回不去了。

往后,他得学着在众人的目光里行走,像走在薄冰上,既要稳住身形,又不能留下痕迹,每一步都得比从前更谨慎,更周全。

当晚,秦王府的暗卫悄无声息地进了书房。

“王爷,安王府的人还在盯着镇北将军府,安王府幕僚下午去了趟户部兵部,似是在打听北境粮草的调度。”暗卫低声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