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齐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
怀清却按住他的胳膊,眉头微蹙:“再等等,方才他们接下去说的话,我一句也没听清。”
“我听见了。”齐禹转头看她,眼底映着星点微光。
怀清一愣,狐疑地打量他:“你听见了?莫不是咱们的耳朵构造不同?”
方才那两人的声音细得像要钻进地里,她屏息凝神也只闻其声,辨不清字句。
齐禹嘴角勾了勾,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更沉:“准确说,是看见了。”
“看见了?”怀清心头一跳,“你是说……你懂唇语?”
齐禹眼底闪过一丝促狭,点了点头:“新学的。前几日在空间里,电视上正好放着教唇语的片子,闲着无事便跟着学了几招,没成想今日倒派上了用场。”
怀清又惊又奇,果然学霸就是不一样,她压低声音追问:“那他们后来……说了些什么?”
齐禹目光扫过那扇紧闭的木门,声音压得比夜风还轻:“他们说,账册藏在密室里,稳妥得很。眼下风声太紧,动不得,得再熬些时日。等风头过了,除了烧茶馆,还要想法子把密室里的东西一并处理干净。”
怀清心头猛地一震,指尖下意识攥紧了袖角。
密室?
果然留了后手。
她原以为那两人说“一把火烧了干净”不过是随口泄愤,竟没料到背后还藏着这样的关节。
“密室在哪?”她急切追问,声音里已带上了不易察觉的紧绷。
方才她细细探查过这茶馆,里头绝无密室之类的布置,想来定是藏在别处。
齐禹摇了摇头:“后来便没再提具体去处,只说‘那处’向来稳妥,是府里老人亲手布置的,连这茶馆掌柜怕是都未必知晓。”
怀清抬眼看向齐禹,眸色骤然亮了亮:“既已知晓账册还在,今日便不算白来。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先撤,回去再从长计议。”
“行。”齐禹应声点头。
只是,正当两人悄然起身,准备寻机离开时,院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狗吠,声浪撕破了夜的静谧。
屋内那两人顿时警觉起来,猛地转头望向院墙方向,手已按上了腰间的兵刃。
几乎是同时,一道黑影自外墙疾掠而过,稳稳落入院内,带起的风卷得墙角的枯草簌簌作响。
黑衣人并未进屋,只立在院中,目光如炬地盯着那扇门。
“账册呢?”
低沉的嗓音裹着寒意砸过来。屋内两人这才看清来人身形挺拔,腰间佩着把乌鞘长刀,虽看不清脸面,那双眼睛在昏暗中却亮得像淬了冰。
屋内一人攥紧了手里的短刃,喉头动了动:“什么账册?阁下深夜闯进来,是想找什么?”
“少装糊涂。”来者往前踏了半步,靴底碾过地上的碎木屑,“藏在这儿的账册,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另一人忽然冷笑一声:“阁下怕不是找错地方了?这破茶馆哪有什么账册?倒是你,私闯民宅,就不怕官差来了拿你?”
“官差?”来者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声里带着刀光剑影,“等他们摸到这儿,你们坟头的草都该长齐了。”
说着他手腕一翻,乌鞘刀半出鞘,露出的刀刃映着残烛,晃得人眼晕:“最后问一遍,账册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