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解除(2 / 2)

“御史们忙着咬刘府,又盯着户部主事的盐商案,暂时没人顾得上深究安远侯背后的关系了。”白幕僚递上一份抄报,“更要紧的是,刘婕妤借着替刘府求情的由头,在圣上面前提了句‘宗室子弟犯错,当罚却也当教,总囚着不是长久之计’,话里隐隐透着替王爷您开脱的意思。”

贤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刘婕妤这是怕刘府的案子牵连太广,烧到自己身上,才顺带替他说句话。

也好,顺水人情,不用白不用。

几日后,圣上果然在朝会上提及宗室管教之事,话锋一转,竟说起贤王:“先前禁足,也是盼他能静思己过。如今看来,倒也安分。”

旁边立刻有御史顺着话头奏请:“贤王闭门期间,府中无任何异动,可见确有悔意。不如解除禁足,令其闭门读书,以观后效。”

圣上沉吟片刻,准了。

旨意传到贤王府时,贤王正在临摹《兰亭集序》。他放下笔,望着宣纸上“放浪形骸之外”几个字,忽然笑出声来。

禁足这道锁,终究是借着刘府这堆烂泥,硬生生撬开了条缝。

白幕僚走进来,见他笑意,便知事情成了:“王爷,安王那边还在盯着盐商案,刘府的余党也在清查,京中暂时无人留意咱们。”

“安远侯呢?”贤王拿起一方镇纸,轻轻压在纸上。

“周寺丞那边拟了判词,只定贪墨罪,流放三千里。家眷免罪,只抄没家产。”白幕僚道,“他在牢里托人递话,说只要保他妻儿平安,到了流放地,便会‘意外身故’,绝不给王爷留后患。”

贤王指尖在镇纸上摩挲着,眸光沉沉:“让他活着。留着这条命,比死了有用。”

窗外的阳光斜斜照进来,落在宣纸上,将那“放浪形骸”四字映得透亮。

禁足虽解,可这京城里的风,却比往日更急了。

贤王知道,接下来要走的路,每一步都得踩着别人的骨头,才能站得更稳。

这场风波里,暗潮涌动的何止贤王一人。

安王府里,安王正把玩着新得的一枚暖玉,玉上刻着江南水乡的景致,是从安远侯府抄没的私产里流出来的。

他漫不经心地听着幕僚回话,指尖在玉上摩挲:“贤王解了禁足?倒比我想的快些。”

“王爷,安远侯府倒了,京中兵权空缺了一块,兵部尚书那边已递了折子,想让您的人补上。”幕僚躬身道,“圣上那边似有松动,许是看在您这几日料理京畿治安得力的份上。”

安王轻笑一声,将暖玉抛回锦盒:“巡防营那块肥肉,谁都盯着。不过贤王刚脱了禁足,自顾不暇,秦王又不知在忙什么,这时候递折子,时机正好。”

他要的从不是安远侯的残羹,而是借这场乱局,把兵权往自己手里再攥紧些。

另一边的秦王府,秦王正与齐禹对弈。

齐禹虽面上温和,落子却带着股沉稳劲。“安远侯府一案,多谢秦王殿下从中周全。”

齐禹落下一子,语气里带着感激。

秦王摆了摆手,目光落在棋盘上:“本王与你向来投契,这也是应当。”

话里轻描淡写,却悄悄递了个台阶——他要的,是齐国公府与他同仇敌忾,成为制衡贤王与安王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