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帕覆上额头的瞬间,齐禹下意识攥住她手腕。
四目相对,他眼底翻涌的情欲与挣扎刺痛了怀清。
她深吸口气,将另一块沾了灵泉冰帕按在他后颈:“我不会走,你若信我...”
话音未落,齐禹突然拽着她跌进怀里,滚烫的唇擦过耳畔,呢喃破碎如呓语:“清清...我好疼...”
春知守在廊下,里面越是未有响动,她越是着急,急得直搓手。
雕花槅扇外忽然响起环佩叮咚,伯夫人携着几位命妇款步而来,锦缎裙摆扫过青砖,在廊下投下晃动的暗影。
为首的妇人目光如炬,盯着守在门前的春知:这不是明善县主的贴身侍女?怎么独自守在这里,你家县主呢?
春知垂首福身,素白裙裾扫过冰凉的石板:见过伯夫人,见过各位夫人。我家县主不胜酒力,正在内室歇息。
话音未落,人群中忽有个丫鬟怯生生开口:方才分明听见......
话未说完便被伯夫人凌厉的眼神截断。
几位命妇交头接耳,目光似有实质般穿透紧闭的雕花门。
春知攥紧袖口,脊背绷得笔直:奴婢不敢欺瞒,县主确实在房内安歇。
吱呀一声,檀木门缓缓推开。
怀清款步而出,月白襦裙纤尘不染,珍珠步摇端正悬在鬓边,恍若未经历半分波澜。
她盈盈下拜,声音清泠如碎玉:伯夫人唤我?
伯夫人目光在她身上逡巡,嘴角似笑非笑:听闻县主身子不适?
怀清挺直脊背,月光为她的轮廓镀上冷霜:有劳挂念,不过是略感乏累,现已无碍。
回廊里寂静无声,唯有远处传来婚宴上零星的丝竹声,衬得这方天地愈发诡谲。
庆阳伯夫人猛地转身揪住丫鬟衣领,金丝护甲几乎戳进对方皮肉:说!你到底在哪里看见的?
丫鬟瘫软在地,发髻散成乱草:我...我在西厢房外...
荒谬!怀清折扇轻点鬓边珠花,眼角含笑却透着冷意,今日我与寒霜县主撞了衣衫,都是月白襦裙配绯红宫绦。她生得娇俏,我身形高挑,若不细看——她扫过围观命妇,便是至亲都有认错的时候,何况不相干的下人?
丫鬟如获大赦,连连叩首:是是!奴婢一时糊涂,寒霜县主往东边厢房去了!
伯夫人眉间拧成川字,扬袖:既如此,便去瞧瞧!
众人浩浩荡荡转过九曲回廊,还未靠近厢房,靡靡之音已顺着雕花窗棂渗出。
伤风败俗!伯夫人银牙紧咬,裙摆扫过青砖发出刺啦声响。
随着一声巨响,婆子撞开雕花木门,腐坏的檀木香气裹挟着浓烈酒气扑面而来。绣着并蒂莲的锦被下,寒霜县主云鬓散乱,怀中搂着醉眼迷离的青格勒。
空气瞬间凝固。
有人手中的团扇落地,有命妇踉跄后退扶住廊柱。
“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