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光微沉,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弧度:既如此,明日便去小河庄?也让那帮老管事认认新主母。见她耳尖瞬间泛起红晕,又状似不经意地补了句:顺道带唐寅去撒撒野,省得他总在你空间后院折腾那些古怪药草。
唐寅自从宫里出来一直在空间待着,别的倒没什么,就是糟蹋了她一院子的草药自己养殖的鸡鸭等。
说到唐寅......怀清敛去笑意,玉指无意识摩挲着镯面缠枝纹,圣上对北狄的态度,近日可有变化?
她嫁祸归嫁祸,圣上介于两国正处于和平洽谈时期,却是不敢打破这平静,生生受了气。
北狄使团大概也是知道惠安帝的考量,也没动静,算准了圣上不会小题大做发作他们。
不过,倒是安静了一阵子。
齐禹眼底的冷意愈发深沉:还在拖着。北狄使团起初尚能端着架子,连青格勒都绷着——但如今不同了。
如何不同?
北境密报,消失半年的大皇子八都鲁已在暗中集结部族。齐禹执起鎏金螭纹茶壶,壶嘴倾泻出琥珀色的茶汤,稳稳注入怀清手边的白瓷盏。
热气氤氲间,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旋动茶盏,将浮沫撇去,现在的可汗不过是个五岁奶娃,早成了各方争权的幌子。青格勒若还有逐鹿之心,再不回去......他顿了顿,怕是连残羹冷炙都捞不着。
时间拖得越长,对青格勒越不利。
怀清望着案头摇曳的烛影,忽然轻笑出声:如此倒也好,敌方火烧眉毛,圣上自然更沉得住气。
可总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齐禹将青瓷茶盏重重搁在案上,釉面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这棋局看似胶着,实则步步惊心。
还有一个词,迟者生变,拖延之术只能暂时为之,终究不是长久之策。
以静制动本就是上策。怀清望向窗外摇曳的竹影,眸光在月光下泛起涟漪,只是这博弈......终究要有个了断。
那便去庄子上歇两日。齐禹伸手将她滑落的披帛重新拢好,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温热的耳垂。烛火跳动间,他眼底流转的柔光几乎要将人溺毙。
“也行,明日辰时出发,回程正巧能赶上庆阳伯府的婚宴。
怀谦在贤王运作下调任禁卫,如今已是十六卫正五品郎将。作为戍卫宫禁的武官,又身为左御林军大将军庆阳伯的下属,这场婚宴自是不得不去。
偏偏娘推说头疼,爹也无意应酬,这趟人情往来便落到兄妹二人肩上。
庆阳伯府有喜事?齐禹微微挑眉。
听二哥说,是娶儿媳妇。怀清说着,目光落在他衣襟上的暗纹刺绣,你可想去凑个热闹?
婚宴帖子应当直接递到母亲手里。齐禹忽而抬眼,眼尾漾起一抹促狭的笑意,不过你若要去——他倾身靠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我自然要当最尽职的护花使者。
怀清暗暗翻白眼,说得好听,护花使者,别到时候还要她来护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