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殿朱漆大门再次洞开,玄色斗篷翻涌如夜潮,刘美人踩着满地狼藉走来。她猩红的裙裾扫过尸体,在寂静中拖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两清了。
她俯身凝视男子涣散的瞳孔,指尖掠过他染血的护额,声音轻得像片羽毛。
男子握枪的手指骤然松开,破甲枪轰然倒地,惊起满院尘埃。
他的头颅重重垂下,额角银质护额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宛如一尊凝固的雕像。
娘娘刚诞下七皇子,身体金贵,可要当心风邪......老嬷嬷劝道。
处理了。刘美人头也不回,绣着金线的袖口轻扬。
嬷嬷立刻噤声,眼神示意随侍的宫人。
那孩子......刘美人突然压低声音问。
已由青鸟送出宫。嬷嬷回答道。
定当妥善安置。
“是!”
随着宫人们开始拖拽尸体,沾血的扫帚扫过地面,这场惊心动魄的厮杀仿佛从未发生。
怀清猛地抓住齐禹的手腕:你听见了吗?孩子!刘美人说的孩子到底是谁?青鸟又是何方神圣?
齐禹沉思片刻道:青鸟是江湖上最神秘的杀手,传闻他的独门暗器是能千变万化的密函匣——不过见过的人都成了死人。
他放大截图里男子怀中的鎏金匣子,你看这机关纹路,和记载中的密函匣如出一辙。
这么厉害的杀手居然听命于刘美人?
刘美人的那句两清了恐怕藏着隐情。齐禹摩挲下巴,我猜青鸟曾欠她救命之恩。
怀清的指甲深深陷进抱枕绒毛里,指节泛白:你听见了吗?嬷嬷先说七皇子,又说那孩子......
她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齐禹耳畔,压低的声音里带着兴奋的颤音,这其中必有蹊跷——
狸猫换太子?!两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撞声的尾音在寂静的客厅里荡出回响。
齐禹猛地坐直身子:所以现在椒房殿里的七皇子是个冒牌货的?!
他瞪圆的眼睛里映着屏幕幽蓝的光,像两簇燃烧的火焰。
十有八九!怀清重重一拍大腿,抱枕上的流苏簌簌摇晃,这种真假身份互换的戏码,向来是宫斗剧里掀翻棋盘的大招!
齐禹却突然沉默,喉结滚动着咽下惊涛骇浪。
他望着屏幕里宫人清扫血迹的画面,摇头叹道:虎毒尚不食子,这女人竟能把亲生骨肉当作弃子......
话音未落,怀清突然抓住他胳膊,指尖的力道让他微微吃痛:等等!这么大动静,禁卫军怎么还没出现?
她猛地调出进度条回看,打斗时飞檐上的铜铃都在震颤,应卫青可是出了名的铁血统领,椒房殿闹出人命,他的人居然连个影子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