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瘫在地上的楼氏,再也无法用为你好的借口遮掩她的算计。
至于云台侯的突然现身,让所谓的出京参道,倒更像是一场精心编排的戏码。
想到此处,怀清轻轻舒了口气。
她轻轻舒了口气,广袖拂过身侧雕花木栏。
这场风波,她已无需再插手。
世家规矩的铁律,人心恩怨的纠葛,自会在这朱门深院里,写下最终的裁决。
安远侯府后宅,李氏将茶盏重重掼在紫檀木案上,鎏金盏托磕出刺耳声响。
窗外春雨淅淅沥沥,却掩不住她咬牙切齿的咒骂:蠢货!楼氏这个蠢货!
指尖掐进掌心,留下月牙状的血痕——她苦心经营的棋局,竟被一场闹剧搅得支离破碎。
丫鬟捧着披风立在门边,大气都不敢出。
李氏猛地转身,珠翠晃动间眼底闪过阴鸷:去,把王管事叫来。
待心腹匆匆赶来,她抓起案上密信狠狠掷去:看看!云台侯上个月挪用公款的记录,本是要用来要挟俞林华配合大皇子,如今全成了废棋!
云台侯闲云野鹤,虽然在户部挂职,但一年到头去应卯的日子却是屈指可数的。这挪用公款之罪真是云台侯本人还是有人借他之名暗中做的,就不得而知了。
但只要记录在,云台侯逃不了,云台侯世子也难逃一劫,如今楼氏人设崩塌,俞林华大义灭亲,那就算挪用公款之事事发,他们也可以拿楼氏作挡箭牌,这个棋子就没有用武之地了。
王管事捡起信纸,扫过密密麻麻的字迹,额间渗出冷汗:夫人,那...那咱们现在...
现在?李氏冷笑,猩红蔻丹划过窗棂,在雨幕上留下蜿蜒痕迹,派人继续盯着云台侯府。楼氏是倒了,但云台侯今日没有当众休妻,她还有机会,让暗桩盯着书房,我就不信,堂堂侯府,还能没有其他把柄?
她突然顿住,目光落在案头的鎏金香炉上,袅袅青烟中浮现出怀清从容的面容。
还有那个夏怀清...李氏指尖摩挲着鬓边金步摇,能这般精准撕开楼氏假面,绝非寻常闺阁女子。查查她背后是否有人指点,若与单元达扯上关系...
话音未落,窗外惊雷炸响,雨势骤然滂沱。
三日后,侯府小厮冒雨送来密报。
李氏展开泛黄信笺,看着上面云台侯与西北军私通密信藏于密室暗格的字迹,唇角终于勾起毒蛇吐信般的弧度。
她将信笺凑近烛火,看跳动的火苗贪婪吞噬墨迹,轻声呢喃:楼氏,你毁了我的一步棋,我便要让整个侯府,都为你陪葬。
雨幕中,安远侯府的灯笼在风中摇晃,将李氏的身影拉得扭曲而狭长。
这场世家间的博弈,不过是换了副棋盘,又重新开始。
而对与此一无所知的齐国公等人正为了阿澜能摆脱楼氏的辖制而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