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安帝凝望着崖上人影,掌心已沁出薄汗。
却见一人一骑在陡峭崖壁间辗转腾挪,竟如疾箭离弦般垂直俯冲,当真是胆气吞天、骑术通神!
“啊——!”
朝臣惊呼声响彻山巅。
那匹赤色战马悬空踏出虚步,四蹄翻卷如流云奔腾,远远望去,竟似乘风化龙的神驹临世!
惠安帝惊得猛然起身,龙椅在青砖上擦出刺耳声响,满朝文武亦齐刷刷跟着站起。
齐国公顾不上殿前失仪的忌讳,三步并作两步跃然而去,花白胡须被山风掀得倒竖,眼底尽是惊惶。
戚氏本就攥紧帕子屏息凝神,此刻险些晕厥,全靠如娘与姜氏左右架住才勉强支撑。
齐泽牙关紧咬,指节捏得发白——生平第一次后悔自己不曾习武。
正当众人魂魄欲散之际,崖底骤然绽开一抹红影。
马蹄掠过岩隙间的苜蓿草,带起细碎草屑飞溅,却在落地刹那稳如岳峙。
他抬手摘去兜鍪,墨发被风扯得猎猎作响,一张被山风吹得通红的脸映入众人眼帘。
只见他冲着观礼台遥遥一揖,姿态从容,额角汗水尚未凝干,唇角却噙着三分少年意气,恍若方才那生死一线的惊险不过是一场寻常演练。
青格勒身旁副将攥碎了腰间皮酒囊,喉间滚出句蒙语惊叹:“这马...竟比我们草原上的雪蹄还快三分!”
惠安帝捋须含笑,忽觉袖口被人轻扯——
袁德盛指尖遥遥点向马腹,皇帝定睛一看,那畜生竟在众目睽睽下打了个响鼻,嘴里竟还嚼着半把苜蓿草。
也就是说,在刚才那么快速凶险地跳跃急行中它还有时间找吃?
只有齐禹知道,那哪里是普通的苜蓿草,也不是急行中找的草,分明是怀清拿灵泉水拌了精料,哄得小红才肯卖力气。
北狄使团交头接耳间,青格勒忽然起身,向惠安帝抱拳:“久闻大明礼仪之邦,今日得见‘龙马精神’,果然名不虚传。”
“龙马”二字落进怀清耳中时,她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哪是龙马,分明是匹贪嘴又爱现的骚包马。
众人哪里想得到,适才的那惊险一幕不过是这骚包马自导自演的闹剧,害得她赶紧将他们收入空间!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听那一声龙马,又得瑟的扬起雪蹄,仰头嘶鸣,好似在说,会夸就多夸点!
“好好好!”
惠安帝大喜,捋须颔首,确实是龙驹马跃,非同凡响。
今日之后,大明将是民富国盛兵强马壮的大明国!
文武百官纷纷拍马屁,都暗暗朝齐国公递去羡慕的眼神。
要说命好,还得是他齐国公齐盛,年轻时与圣上并肩作战、同仇敌忾情同手足,娶的妻子更是戚老将军独女,生的俩儿子一文一武相得益彰,真正是羡煞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