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禹悄悄摸了摸鼻子,想起藏在心底的那个身影,暗自思忖:小儿媳他倒是找好了,只是能不能名正言顺地拐到自家来还未可知?
与此同时,皇宫内殿,惠安帝将北狄降书狠狠掷在龙案上,震得案桌上的镇纸滚落。
北狄降书的条款中,边境寸土不让、通商要求苛刻,甚至大剌剌提出联姻之请,全然不见败军之态。
“岂有此理!”帝王怒喝震得殿内烛火摇晃,“袁德盛,宣姜达、齐国公、童阁老、兵部尚书,还有……齐禹,即刻入宫!”
旨意如惊雷般传至齐国公府,恰解了齐盛父子的“耳痛之苦”——戚氏因忧心儿子婚事,已念叨得众人耳膜生疼。
待众人齐聚朝堂,惠安帝冷着脸将降书传阅,殿内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和怒斥。
“圣上,万万答应不得!”齐盛与姜达异口同声。
童阁老抚须颔首:“北狄战败仍如此嚣张,分明是不服!”
“那就打到他们服!”姜达拍案而起,“青格勒不过是阶下囚,凭什么……”
惠安帝见齐禹并未说话,问道:“名成,可有话说?”
齐禹上前一步,疤痕在烛火下忽明忽暗,“回圣上,青格勒与使团未必同心。”
青格勒被囚数月,北狄此前不闻不问,此番不过是因无人可用才将他推上明面。对使团而言,他是装点门面的‘吉祥物’,但青格勒必然急于脱身,夺回失去的一切。
若使得北狄内部分裂,局势便可有转机。
惠安帝闻言神色稍霁,目光扫过齐禹的伤疤,惊呼道,“名成,你这脸?”
齐禹毁容的传言他早有耳闻,他以为不过是小小伤疤罢了,现下瞧着竟是这般骇人,可怜当初是如何的凶险。
齐盛赶紧趁机告状,“圣上,你可得为老臣做主啊,老臣那内子整日为名成的婚事啼哭,还请陛下做主啊!”
“这有何难?朕届时给他赐婚!”惠安帝道,圣旨一出,还怕没有儿媳妇。
“谢圣上!”齐禹挺会顺杆爬的,他抱拳行礼,神色略显窘迫略显难为情道,“圣上,要不,你现在给写一个?”
“哦,名成有心仪的人?”惠安帝调笑道。
“那倒没有,只是有了这道空白圣旨,娘就不会一直在府内哭嚎没有小儿媳了。”他们的耳朵就不用一直受罪。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这齐家可真敢开口。
“哈哈哈!”惠安帝大笑,让袁德盛拟旨,下了一道没有女方名字的赐婚圣旨。
这可是前无古人 、后无来者的圣旨。
当金灿灿的圣旨送入齐国公府,戚氏果然止住悲啼,转而捧着圣旨,眼中闪烁着打量京城贵女的精明光芒,琢磨哪个世家贵女适合当她的小儿媳。
不过,齐国公府多高的门第啊,哪能真没有上门当小儿媳,但是想到齐禹那骇人的伤疤,纵使齐国公府门第显赫,戚氏私下看中的名门闺秀,终究比往日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