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了采石场那如同噩梦般的景象,车队在蜿蜒的山路上疾驰了十几公里。
苏哲示意赵福将中巴车停在一处僻静的乡道旁。
这里有一棵巨大的黄葛树,浓密的树荫提供了绝佳的隐蔽。
车刚停稳,苏哲立刻跳下车,语速飞快地指挥:
“所有人!立刻下车!把面包车上所有物资、武器,全部转移到中巴车上!动作快!阿正警戒后方!”
没有多余的废话,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那辆空间更大、防护性可能稍好的中巴车,将是他们新的移动堡垒。
众人迅速行动起来,紧张而有序地将食物、水、背包、武器一件件搬到中巴车上。
面包车的汽油被抽干后,暂时遗弃在路边草丛深处。
时间已近正午,阳光炽烈。
转移完成后,众人挤在中巴车里,气氛压抑而沉重。
大家默默地分吃着干硬的面包和压缩饼干,就着冰冷的矿泉水艰难下咽。
这顿“午餐”吃得索然无味,空气中弥漫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和对未来的茫然。
苏哲看向靠在座椅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精神稍好的女警。
他递过去一瓶水和一包饼干:
“警官,我看你饿坏了,你再吃点。我叫苏哲,我们这些人是从林城一路逃出来的幸存者。
听说采石场是官方设立的避难所,才千辛万苦赶到这里。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的声音平静,但眼神锐利,充满了得知真相的迫切。
女警接过水和食物,感激地点点头,狼吞虎咽地吃了几口饼干,才喘了口气,声音带着虚弱和后怕:
“谢谢你…我叫王玲,是任山镇派出所的民警…”
她努力坐直身体,开始讲述那段地狱般的经历:
“大概…是三天前吧?具体日子我也记不清了。最后一批撤离的村民刚进来不久,天已经黑了。
我们正在组织登记安置…这时,一个抱着孩子的男人,说是大田村的,引起了我们同事的注意。
那孩子被毯子裹得严严实实,大渔夫帽,围脖把脸都捂住了,被他爹死死抱在怀里。
同事例行询问孩子情况,那男人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地说孩子发高烧打摆子,怕风…
当时场面混乱,人手不足,加上天黑,大家也没多想,就让他们去指定区域休息了…”
王玲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懊悔和恐惧:
“到了后半夜…突然!尖叫声就从大田村安置的那个角落爆发了!不是一声,是成片的!撕心裂肺的!我抓起枪就冲过去…天啊…那景象…”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身体微微发抖,
“人群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跑,互相推搡践踏…而最可怕的…是那些扑在人身上撕咬的‘东西’!
就是那个孩子!他的手被捆着…他已经完全变了!像野兽一样!
被他咬过的人,很快也…也变成了那种怪物!它们在人群里肆虐…人啃人…到处都是血…”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
“我…我吓坏了,本能地想开枪,但又怕误伤没被感染的人…混乱中,我被一个扑过来的…东西追着,跑得太急,一脚踩空…右脚踝一阵剧痛,我猜是脱臼了…
当时也顾不上疼,对着扑到眼前的怪物开了枪…打中了头,它倒下了…我拖着伤腿,拼命往大门口跑,想着打开门让剩下的人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