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小心地将李沫儿放平。
“水！毛巾！”苏哲快速下令，自己则动手解开李沫儿身上黑色碳纤维背心的卡扣。
“得嘞！”阿正立刻从架子上扯下一条还算干净的毛巾，明显是环卫工用过的，接了半盆自来水。
“好了，”苏哲接过湿毛巾，对阿正说道：“你把头转过去！”
“明白！大哥！”阿正非常识趣地立刻转身，面朝墙壁，还夸张地捂住了眼睛。
苏哲快速而小心地脱下李沫儿的护甲，又脱掉了她汗湿的t恤，便于散热。
他拧干湿毛巾，动作迅速而专业地在李沫儿的额头、脖颈两侧血管处、耳后、腋下等关键散热部位用力擦拭。
冰凉的毛巾接触滚烫的皮肤，发出轻微的“嘶”声。
李沫儿在昏迷中似乎感到一丝舒适，眉头微展，发出无意识的呓语。
时间在紧张中流逝。苏哲一遍遍擦拭、换水、再擦拭。汗水浸湿了他的鬓角。
十几分钟后，李沫儿的睫毛剧烈颤动，艰难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眼神涣散迷茫，过了好几秒才聚焦在苏哲写满担忧的脸上。
“苏…苏哲……”声音干涩嘶哑。
“我在！感觉怎么样？”苏哲立刻俯身。
“……水……”她艰难吐字，嘴唇干裂。
苏哲立刻拧开一旁的矿泉水瓶盖，托起她的头，小心喂水。
清凉的水滋润着灼痛的喉咙，李沫儿贪婪地小口吞咽着。
几口水下去，她的眼神清明了一些，但脸颊依旧带着病态的潮红，身体虚弱无力。
她困惑地看着苏哲：“我……我这是怎么啦？头好昏……”
“你发烧了，沫儿，应该是中暑加上体力透支，”
苏哲声音低沉，“别动，我继续给你降温。”他拿起重新拧过的湿毛巾，准备继续擦拭她的脖颈。
就在这时，李沫儿下意识地低头，想看看自己为何感觉有些凉意。
……！
她的身体瞬间僵住！
目光所及，是自己几乎完全暴露的上半身！
碳纤维护甲被脱下，身上的t恤已经不翼而飞，露出了浅色胸衣和一大片细腻白皙的肌肤！
汗水浸湿的发丝黏在锁骨和颈窝，更添几分脆弱的狼狈。
一股巨大的羞耻感如同火焰般“轰”地一下席卷全身！
原本就因为高烧而绯红一片的脸颊，此刻更是红得如同要滴出血来！
她猛地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地就想蜷缩身体，用手臂遮挡。
但高烧带来的虚弱让她连这个简单的动作都显得力不从心，只能发出细微的呜咽，眼神慌乱地看向苏哲，又飞快地移开，长长的睫毛剧烈颤抖着，如同受惊的蝶翼。
那模样，混合着病态的潮红、极度的羞耻和深深的无力感，楚楚动人到了极点，却也脆弱得让人心尖发颤。
“我……我……”她想说什么，却羞愤得语无伦次。
苏哲的动作也瞬间顿住，他立刻明白了她的羞窘。
他迅速移开目光，将视线固定在手中的湿毛巾上。
声音刻意保持着冷静和职业化的平稳，试图化解尴尬：
“别紧张，沫儿。只是物理降温，需要擦拭大血管位置散热。阿正背对着，小黑也不会看。你现在体温很高，必须尽快降下来，否则很危险。”
他一边解释，一边动作依旧利落地将湿毛巾折叠，重新敷在她的额头上，避开了那些敏感部位，只专注在额头和露出的脖颈处，
“先把体温控制住，其他的都不重要。”
他的冷静和解释，像一盆微凉的清水，稍稍浇熄了李沫儿心中那团羞耻的火焰。
她咬着下唇，不再试图遮挡，只是紧紧闭上了眼睛，任由苏哲继续处置，但那烧得通红的脸颊和微微颤抖的身体，依旧泄露着她内心的波澜。
在这朝不保夕的末世，身体的界限似乎被模糊，但属于人的羞耻心，却在这一刻显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