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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天道化身(1 / 2)

斩天剑最后一块碎片融入剑身的刹那,金紫交织的光晕骤然暴涨,如一轮微型骄阳悬在守界城废墟上空,连远方云层都被染成流光溢彩的锦缎。

可这极致的光芒尚未持续三息,天地间突然响起一声无形的轰鸣——不是雷霆,更非阵法崩塌,而是某种凌驾于万物之上的意志,正透过时空壁垒,缓缓降临凡尘。

叶云掌心的斩天剑突然剧烈震颤,剑身金纹竟开始反向流转,仿佛有股更强大的力量要将其内部的时光之力抽离。

他猛地抬头,只见头顶的苍穹不知何时已蒙上一层厚重的金雾,雾霭中隐约浮现出无数道古老的符文,每一道都蕴含着“生老病死、日月星辰”的天道至理,看得人神魂发颤。

“这是……天道的气息?”

玄铁长老脸色骤变,手中古剑不受控制地插在地上,剑刃嗡嗡作响,似在向这股至高力量臣服。

林小婉的朱雀真火也黯淡了几分,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只觉全身灵力都被一股无形的压力禁锢,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月璃的魂体更是剧烈闪烁,定魂玉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青光,却依旧挡不住金雾的侵蚀:“不对,这不是自然流淌的天道之力……是有人在强行凝聚天道意志,化作实体!”

话音未落,金雾突然朝中心汇聚,无数符文如飞蛾扑火般融入其中,渐渐勾勒出一道人影。

那是位身着金纹白袍的中年修士,面容模糊如笼罩在光晕中,却能让人感受到睥睨三界的威严——

他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法则涟漪,每一次呼吸,都让周围的时空微微凝滞;脚下虚空自动浮现出金色云纹,仿佛天地万物都在为他铺路。

“祖境……”

叶云握紧斩天剑,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他曾在丹鼎门古籍中见过对“祖境”的描述——那是凌驾于仙、魔之上的境界,能引动天道法则,举手投足间可毁天灭地。

可眼前这道身影,似乎比古籍记载的“祖境”更恐怖,因为他的气息,竟与整个仙界的天道融为一体,仿佛他便是天道本身。

白袍修士缓缓睁开眼,没有具体的瞳孔,只有一片深邃的金光。他目光扫过废墟,最终落在叶云手中的斩天剑上,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千年已过,竟还有人敢集齐斩天剑碎片,妄图干涉天道轮回……”

“你是谁?”

叶云强压下心中的悸动,斩天剑金紫光芒再次亮起,“此剑乃上古剑仙所铸,为守护仙界而生,何谈‘干涉天道’?”

白袍修士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抬手对着虚空轻轻一弹。

刹那间,之前被叶云等人破除的轮回阵残骸突然从虚空中浮现,无数时光碎片如被无形之手操控,竟重新凝聚成完整的阵法,只是这一次,阵法符文变成了耀眼的金色,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天道威压。

“吾乃天道意志所化,号‘天君’。”他语气淡漠,仿佛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这轮回阵本是天道用来束缚时光仙族的枷锁,你破阵取剑,便是违逆天道。”

月璃的魂体突然颤抖起来,定魂玉中闪过一段模糊的记忆——那是时光仙族覆灭前的画面:

无数金纹白袍修士从天而降,手中握着与天君相似的法则之力,将时光仙族的族人一一封印,而为首之人,正是眼前这道身影的轮廓!

“是你!是你当年带领天道修士,覆灭了时光仙族!”月璃的声音带着愤怒与不甘,“时光仙族从未想过违逆天道,只是不愿看着仙界被魔祖与暗影族吞噬,才研究时光之力,试图改变未来!”

“改变未来?”

天君嗤笑一声,抬手一挥,轮回阵突然爆发出金色光芒,将叶云、林小婉和玄铁长老笼罩其中。这一次,幻象不再是他们各自的记忆,而是一幅幅冰冷的未来画面——

画面中,魔祖破印而出,暗影族席卷仙界,无数修士惨死,血流成河;叶云手持完整的斩天剑,与魔祖决战于九霄之上,却在最后关头被斩天剑反噬,剑身爆发出的时光之力不仅吞噬了魔祖,也让半个仙界陷入时空乱流;幸存的修士们互相残杀,争夺仅存的资源,最终整个仙界化作一片死寂的废墟。

“看到了吗?”

天君的声音在幻象中回荡,“这便是你集齐斩天剑的后果。天道早已注定,仙界终将覆灭,你强行干预,只会让灾难来得更快、更惨烈。”

玄铁长老看着幻象中仙民惨死的画面,眼中满是痛苦:“不……这不可能!我们集齐斩天剑,是为了守护仙界,怎会酿成如此大祸?”

“因为你们所谓的‘守护’,本就是逆天而行。”天君的身影出现在幻象中央,周身法则之力流转,“天道运转自有定数,魔祖与暗影族的崛起,是仙界的劫数,唯有经历这场劫难,才能开启新的轮回。你等蝼蚁,妄图撼天,今日便让你知晓天威。”

话音未落,天君抬手对着叶云轻轻一点。刹那间,叶云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涌入体内,斩天剑的金紫光芒瞬间黯淡,剑身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纹,仿佛下一刻就要碎裂。

他体内的灵力如失控的洪水般逆流,经脉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疼痛,一口鲜血忍不住喷了出来。

“叶云!”

林小婉惊呼一声,想要上前帮忙,却被轮回阵的金色光芒挡住,朱雀剑连挥动都变得异常艰难。

天君冷漠地看着这一切,仿佛在欣赏蝼蚁的挣扎:“斩天剑本是天道遗弃之物,你若乖乖交出,吾还能留你一条全尸。若再顽抗,不仅是你,整个守界城的仙民,都将为你的逆天之举陪葬。”

叶云擦去嘴角的鲜血,眼神却越发坚定。他想起师父临终前的嘱托:“剑意需随心,而非随形。守护之心不灭,剑意便永不消散。”

他想起青云宗弟子空洞的双眼,想起暗影族吞噬神魂的残忍,想起魔祖封印下那令人心悸的魔气——若天道注定仙界覆灭,那这所谓的“天道”,便不值得遵守!

“天道定数?”

叶云缓缓站直身体,手中的斩天剑虽布满裂纹,却再次泛起微弱的光芒,“我只知,守护所爱之物,便是我心中的道。若这道与天道相悖,那我便逆了这天又如何!”

说完,叶云将全身灵力与神魂之力全部注入斩天剑,甚至不惜燃烧自己的部分寿元,以换取更强的力量。

剑身裂纹处竟开始流淌出淡金色的血液——那是斩天剑的器灵之血,在感受到主人的决心后,再次苏醒!

“蝼蚁撼树,不自量力。”天君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抬手凝聚出一道金色的法则之剑,朝着叶云斩去。

这一剑蕴含着天道之力,所过之处,时空扭曲,连光线都被斩断,仿佛要将叶云连同他脚下的土地一同湮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守界城废墟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光芒。那是之前轮回阵的阵眼所在,此刻竟有无数淡紫色的时光碎片从虚空中浮现,缓缓汇聚成一道模糊的身影——那身影身着时光仙族的长袍,手中握着一枚沙漏,正是时光仙族的先祖!

“天君,你终究还是忍不住,亲自降临了。”时光仙族先祖的声音带着沧桑,他抬手一挥,无数时光碎片化作一道屏障,挡住了天君的法则之剑,“当年你覆灭我族,便是怕我们用时光之力改变仙界的劫数。可你忘了,天道虽有定数,却也并非一成不变——人心向善,便是最大的变数。”

天君看到时光仙族先祖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不过是残存的一缕神魂,也敢出来多管闲事。今日,吾便让你彻底消散。”

他再次凝聚法则之剑,这一次,剑身之上不仅有金色的天道之力,还缠绕着黑色的毁灭气息,显然是动了杀心。

时光仙族先祖却丝毫不惧,他将手中的沙漏抛向空中,沙漏开始飞速旋转,无数淡紫色的时光之力涌入叶云的斩天剑中。

“叶云,我族研究时光之力千年,终于明白一个道理——所谓天道,并非不可撼动。”

时光仙族先祖的声音传入叶云耳中,“斩天剑的真正力量,并非斩破敌人,而是斩破命运的枷锁。现在,用你的守护剑意,唤醒斩天剑的终极力量,打破天君的天道束缚!”

叶云感受到斩天剑中涌动的时光之力,心中豁然开朗。他闭上双眼,将所有的杂念摒弃,脑海中只剩下“守护”二字——守护仙民,守护伙伴,守护这片他热爱的土地。

刹那间,斩天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金紫交织的剑气直冲云霄,将天君的金雾驱散了大半。

“这不可能!”

天君脸色骤变,他没想到叶云竟能唤醒斩天剑的终极力量,“天道之力,岂容你等撼动!”

他全力催动法则之力,整个守界城的天空都开始崩塌,无数金色的陨石从虚空中坠落,仿佛要将整个守界城毁灭。

叶云却毫不畏惧,他手持斩天剑,一步步朝着天君走去,每一步都让地面泛起金紫交织的光纹,那些坠落的陨石在靠近他时,竟纷纷化作齑粉。

“天君,你口口声声说顺应天道,却为了所谓的‘定数’,不惜让仙民惨死,让仙界覆灭。”叶云的声音响彻天地,“这样的天道,我叶云,今日便要斩了它!”

说完,叶云纵身跃起,手中的斩天剑凝聚出一道万丈长的金紫剑气,朝着天君斩去。

这一剑,蕴含着守护的意志,蕴含着时光的力量,更蕴含着打破命运的决心。天君急忙凝聚出一道金色的防护罩,却在剑气的冲击下瞬间破碎。

“不——!”

天君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他的身体开始在剑气中消散,“吾乃天道化身,吾不会消失!天道定数,终究会实现!”

话音未落,天君的身影便彻底消散在金紫剑气中,只剩下一缕缕金色的天道之力,缓缓融入仙界的天地间。

而那座由天道之力凝聚的轮回阵,也随之破碎,化作无数光点,洒落在守界城的废墟上,滋养着这片饱经沧桑的土地。

时光仙族先祖的身影也渐渐变得透明,他看着叶云,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叶云,你做到了。接下来,仙界的未来,就交给你了。记住,人心所向,便是天道所向。”

说完,时光仙族先祖的身影彻底消散,只留下那枚沙漏,缓缓落入叶云手中。叶云握紧沙漏,感受着其中残留的时光之力,心中满是感慨。

林小婉和玄铁长老急忙上前,看着叶云安然无恙,终于松了口气。林小婉笑着说:“叶云,你又一次救了仙界。”

叶云摇了摇头,将斩天剑扛在肩上,看着守界城仙民们欢呼的身影,眼中满是温暖:“不是我一个人,是我们所有人一起。不过,天君虽然消散了,但他说的仙界劫数,或许还未结束。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玄铁长老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天君是天道意志所化,他的消散,或许会让天道出现短暂的紊乱。魔祖与暗影族的残党,很可能会趁这个机会再次作乱。我们必须尽快召集仙界各大门派,做好应对的准备。”

月璃的魂体飘到叶云身边,定魂玉的光芒柔和了许多:“我会用神魂之力探查仙界各地,一旦发现魔祖或暗影族的踪迹,立刻通知你们。”

叶云看着身边的伙伴,心中充满了力量。他握紧手中的斩天剑和沙漏,抬头望向远方的天空——那里,金雾已经散去,阳光重新洒在仙界的大地上,温暖而明亮。

“走吧,”叶云笑着说,“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守护仙界的路还很长,但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

说完,四人化作四道流光,朝着仙界各大宗门的方向飞去。斩天剑的金紫光芒划破苍穹,如一道希望的利剑,指引着仙界的未来。

而在他们身后,守界城的仙民们欢呼雀跃,重建家园的钟声,在天地间久久回荡。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暗影深渊的最深处,那道之前苏醒的暗影气息,此刻正吸收着天君消散时逸散的天道之力,气息变得越来越强大。

一道冰冷的声音在深渊中回荡:“叶云,天君虽死,但天道的漏洞,才是我们最好的机会。仙界的劫数,才刚刚开始……”

四道流光划破云霄时,叶云掌心的沙漏突然微微发烫,淡紫色的光纹顺着指缝爬上手腕,在皮肤表面勾勒出半枚残缺的沙漏印记——那是时光仙族血脉传承的图腾,此刻竟与他的神魂产生了隐秘的共鸣。

他低头凝视着印记,指尖能清晰感受到沙漏内部流淌的时光之力,仿佛有无数细碎的画面在其中沉浮,有时光仙族鼎盛时的繁华,也有覆灭前夜的星辰陨落。

“这印记……”

月璃的魂体凑近,定魂玉泛起柔和的青光,与沙漏印记交相辉映,“是时光仙族的‘溯洄印记’,能短暂回溯局部时空。当年时光仙族先祖便是靠它,在灭族之战中保留了一缕神魂。”

林小婉伸手触碰印记,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朱雀剑的真火竟也随之跳动了两下:

“看来这沙漏不只是信物,还是件能操控时光的秘宝。有了它,以后再遇到时光紊乱的情况,我们也多了层保障。”

玄铁长老望着远方渐显轮廓的丹鼎门山门,眼中满是感慨:

“当年老夫与时光仙族修士有过一面之缘,他们曾说‘时光非河,可溯可改’,如今看来,这话并非虚言。只是天君虽灭,天道之力紊乱,往后仙界怕是要多些变数了。”

叶云握紧沙漏,将其收入怀中。

斩天剑的金紫光芒在阳光下流转,剑身上“时不我待”的刻痕愈发清晰:“变数也好,劫难也罢,只要我们守住本心,就不怕应对。先回丹鼎门,将天君之事告知掌门,再联合各大宗门布防,总不能等危险找上门才动手。”

四人加快速度,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便抵达丹鼎门。

往日里仙气缭绕的山门,此刻却透着几分凝重——守门的弟子身着厚重的铠甲,腰间佩剑出鞘半寸,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往来空域。

见到叶云四人,为首的弟子急忙上前见礼,声音带着一丝急促:“叶师兄!你们可算回来了!掌门和几位长老在议事堂等了你们许久,说是有要事相商!”

叶云心中一动,跟着弟子踏入山门。

沿途的青石路上,不少弟子正加紧修炼,剑修们挥剑的力道比往日更沉,丹修们则围着丹炉忙碌,空气中弥漫着丹药的清香与灵力碰撞的气息。

显然,天君降临引发的天地异象,早已惊动了丹鼎门。

议事堂内,丹鼎门掌门端坐主位,两侧分列着七位长老,个个面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