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们是来取剑的?”
界墟人冷笑,“我们是来毁了它!凌霄子的剑意克制界墟,只要碎星剑碎了,九天剑经就永远不会出世!”
黑气顺着断剑蔓延,剑刃开始出现裂痕。
叶云心头发紧,他能感觉到碎星剑里的剑魂正在哀嚎,像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他猛地冲向断剑,将归界剑意注入剑刃——
归界剑意撞上黑气的刹那,碎星剑突然亮起万丈金光!
剑身上的裂痕瞬间愈合,黑气被金光逼得节节后退。
中间的界墟人惨叫一声,被金光震飞出去,黑布下的脸露出一片焦黑。
“不可能!”
界墟人嘶吼着,长刀插进地里,黑气从地下涌出,缠向碎星剑的剑刃,“魔祖大人的魔气怎么会……”
“因为你不懂剑。”
叶云握住碎星剑的剑柄,归界剑意顺着剑刃流淌,金光越来越亮,“凌霄子前辈的剑,从来不是靠魔气能毁掉的。”
他猛地拔出碎星剑——断剑出鞘的刹那,漫天星辰突然静止,无数柄断剑从四面八方飞来,落在碎星剑的剑刃上,竟开始修复断剑的缺口!
转眼之间,断剑就恢复了完整,剑刃上的金光比太阳还要耀眼。
“九天剑经!”
叶云握住剑柄的手突然一热,无数文字顺着剑柄流进他的脑海——是《九天剑经》的全文!
经卷里记载着凌霄子的毕生所学,从基础的练剑心法到高深的归墟剑意,每一个字都带着磅礴的剑意,仿佛在他的识海里开了一座剑庐。
“不——”
界墟人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转身就要逃。叶云握紧碎星剑,归墟剑意顺着剑刃一挥——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道淡淡的金光划过星空。
金光掠过界墟人的身体,他们甚至没来得及惨叫,就化作了飞灰,连一丝黑气都没留下。
远处的裂缝开始缩小,黑雾渐渐散去。
碎星剑上的金光也随之黯淡,变回了一柄普通的长剑,只是剑刃上多了层温润的光泽,像是有了生命。
叶云握着碎星剑,站在剑冢顶上。
星风吹拂着他的衣袍,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归界剑意正在变得更强,和碎星剑的剑魂渐渐融合。
他知道,自己得到的不只是一部剑经,还有凌霄子前辈的守界之心——就像当年的剑仙,就像青霄剑主,就像所有为了守护界域而战的人一样。
他低头看向剑冢下的断剑,那些剑突然纷纷出鞘,在他面前组成了一道剑桥,通向封魔古界的星门。
叶云笑了笑,握紧碎星剑,迈步走上剑桥——
他要回去了。
回到碎界渊,回到秦风他们身边。
因为他知道,守界者从不孤单。
只要剑心还在,传承就不会断绝。
而他的剑,会带着凌霄子前辈的剑意,继续守护这片他深爱的界域。
剑冢星的星辰依旧明亮,碎星剑的剑鸣在星空中回荡,像是在诉说着一段跨越千年的传承,也像是在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新的守护之战。
而叶云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剑桥的尽头,只留下满地断剑,在星风中轻轻嗡鸣,仿佛在为他送行。
星门的白光褪去时,叶云脚已踏在封魔古界的平原上。阵眼石在储物袋里轻轻发烫,像是在呼应碎星剑的剑魂——
两柄承载着凌霄子剑意的器物隔着布袋相触,竟在他掌心凝出半轮银色的剑影,映得满地锁链都泛着冷光。
他握紧碎星剑转身,却见祭坛旁立着道熟悉的身影。
秦风单臂拄着断剑,断臂处缠着林小婉给的止血草,草叶上还凝着未干的露水;林小婉站在他身侧,红衣下摆沾着些暗紫色的泥,显然是刚从噬魂花所在的平原赶回来。
两人身后的石门缝隙里,隐约能看见萧战举着长枪来回踱步的影子。
“你没走?”叶云喉间发紧。他明明看着石门彻底合拢,怎么会……
秦风咧嘴笑时,断剑在地上敲出清脆的响:“清玄真人说阵眼石异动时,石门会暂开半刻。我们守了三日,总算没白等。”
他抬眼望向碎星剑,目光落在“碎星”二字上时,突然收了笑,“这就是凌霄子前辈的佩剑?”
叶云点头时,林小婉已蹲下身去看祭坛上的锁链。那些原本缠着善念虚影的黑气彻底散了,锁链上只留着淡淡的银光,竟和碎星剑的剑纹慢慢重合。
“阵眼石在发光。”
她突然回头,指尖指向叶云的储物袋——布袋正透出温润的青光,里面的阵眼石竟在自行震颤,像是要挣脱布袋飞去锁链上。
叶云刚要解开储物袋,却见秦风突然抬手按住他的手腕。
断臂处的止血草簌簌作响,秦风的声音压得极低:“别忙。清玄真人在石门后布了结界,说界墟可能还有余党藏在碎界渊。你先试试这碎星剑的剑意——若归墟剑意真能克制界墟,我们也好有个准备。”
话音未落,石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道缝。萧战的长枪尖先探了出来,枪尖上还沾着些黑色的碎末——是界墟人的气息。
“叶云!”
他压低了声喊,枪杆在地上顿出火星,“孔丘在第四层的石壁上发现了新东西!好像是界墟的祭坛图纸!”
叶云握着碎星剑快步上前。
石门后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天剑宗的弟子们正围着一面石壁打坐,石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黑色纹路,纹路中央画着座三足祭坛,祭坛顶端嵌着块晶石,晶石旁写着行扭曲的文字——
孔丘正用竹简拓着字,指尖沾着朱砂,每拓一笔,朱砂就像被吸走般变暗。
“这是‘血祭阵’。”
孔丘头也不抬地说,竹简上的文字突然亮起红光,“古籍里记载过,界墟用修士的精血催动阵眼,能在三日之内撕开界域裂缝。只是这图纸……”
他突然顿住,指尖落在祭坛旁的小字上,声音发颤,“这上面说,要用‘守界者的心头血’当引子。”
叶云的心猛地一沉。
守界者的心头血——他握着碎星剑的手突然发烫,剑刃上的金光映得石壁纹路愈发清晰。
祭坛图纸旁的小字里,竟藏着半行凌霄子的剑纹,和碎星剑剑鞘上的纹路完全重合。
“是凌霄子前辈留下的。”
林小婉突然凑过来,指尖拂过石壁上的剑纹,“这剑纹里裹着归界剑意,好像是在……标注祭坛的弱点。”
叶云抬手按在石壁上。
碎星剑的剑魂突然嗡鸣起来,归墟剑意顺着掌心流进石壁,那些黑色纹路竟开始自行消退,露出
残篇里写着“血祭阵者,以心脉为引,以魂魄为薪……”,后面的文字被界墟的黑色纹路盖住了,只隐约能看见“碎星剑可破”五个字。
“难怪界墟要毁碎星剑。”
清玄真人不知何时站在了石门后,天枢剑上的血痕已被拭去,剑刃泛着冷光,“他们怕归墟剑意毁掉血祭阵。只是……”
他看向叶云的储物袋,眉头拧得极紧,“阵眼石为何会在此时异动?莫非界墟已经在碎界渊布好了血祭阵?”
叶云刚要说话,储物袋里的阵眼石突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青光骤然暴涨,阵眼石竟自行滚向祭坛的锁链,顺着锁链上的剑纹爬了上去!
碎星剑也随之腾空而起,剑刃上的金光与阵眼石的青光交织,在祭坛上空凝出半轮剑月——剑月里,隐约能看见凌霄子的白衣身影。
“守界者……”
剑月里传来温和的声音,和叶云在剑冢星听到的一模一样,“血祭阵的阵眼在碎界渊第一层的地脉里。界墟藏了三百年,就等你取走碎星剑后动手。”
叶云握紧拳头,指节泛白:“前辈为何不直接毁掉祭坛?”
剑月里的身影笑了笑,金光突然涌向石壁上的血祭阵图纸:“我当年羽化前,界墟的血祭阵已布了一半。
若强行毁掉,只会让地脉崩裂。
如今你得了九天剑经,归墟剑意能引地脉之力反哺阵眼——只要用碎星剑刺进阵眼,再以阵眼石镇住地脉,血祭阵自会反噬界墟。”
话音未落,碎星剑突然俯冲而下,剑刃直指叶云的眉心!
众人惊呼着要上前,却被剑月的金光拦住。
叶云望着刺来的剑刃,突然想起剑冢星上凌霄子的话——“守界者不分先后,剑心却有传承”。
他猛地抬手按住剑刃,心头血顺着指尖滴在剑身上——
血珠落在剑刃上的刹那,碎星剑突然亮起万丈金光!
归墟剑意顺着血珠流进叶云的血脉,他眼前突然闪过无数画面:
凌霄子在剑冢星铸剑时的火光,青霄剑主在碎界渊斩魔时的枪影,秦风断腕时溅起的血花……所有画面最后都凝成一道金光,顺着他的指尖流进石壁上的血祭阵图纸。
“去吧。”
剑月里的身影渐渐消散,碎星剑从叶云眉心移开,剑刃指向碎界渊第一层的方向,“三日之后,若血祭阵未破,封魔古界的裂缝会重新裂开。”
叶云握紧碎星剑转身。萧战已提着长枪站在石门旁,枪尖上的黑色碎末正在消散;
秦风单臂将断剑背在身后,断臂处的止血草已换成林小婉新炼的丹药,药香里裹着归界剑意;
林小婉正将阵眼石揣进叶云的储物袋,红衣下摆的暗紫色泥痕沾在布袋上,竟凝出朵小小的还魂草图案。
“走了。”
叶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碎星剑的剑鸣在石门后回荡,归墟剑意顺着地脉蔓延开去,碎界渊的每一层都传来剑刃嗡鸣——那是天剑宗弟子的佩剑在呼应,是无数守界者的剑心在共鸣。
石门彻底敞开时,外面的天光正好照在碎星剑上。
剑刃上的金光映得众人的影子都泛着暖意,萧战突然咧嘴笑了,长枪在地上顿出响:“等破了血祭阵,我烤魔羚肉给你吃!多放香料!”
叶云笑着点头。
握着碎星剑迈步时,他听见身后传来林小婉的轻语,她说孔丘拓的竹简上,凌霄子的剑纹里藏着最后一句话——“剑在,界在”。
碎界渊的风从石门缝里涌进来,带着碎星剑的剑鸣,带着守界者的心跳,朝着第一层的地脉飞去。
远处的地脉深处,隐约传来界墟人的嘶吼,却在撞上归墟剑意的刹那消散无踪。
叶云知道,这一战或许要流很多血,或许要有人留下。但他握着碎星剑的手很稳——
因为剑刃上的金光里,藏着凌霄子的剑心,藏着青霄剑主的传承,藏着所有为守护而战的人的温度。
只要这温度还在,碎界渊就永远不会破。
三界的星光,就永远会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