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凡七窍中流出的不再是鲜血，而是丝丝缕缕逸散的混沌本源。他的身体变得透明，仿佛随时会消散。极致的危机如同冰冷的死亡之手握紧了他的心脏。
然而，就在这意识即将被那绝对的“无”所吞噬的边缘，他识海深处，那经历了无数次“有无相生”轮回的混沌世界核心，那一点愈发凝练的“存在之光”，却陡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这光芒并非对抗，而是……包容！
它不再仅仅代表着“有”，而是将“有”与“无”、“生”与“灭”的对立统一于自身！它映照出了那无形抹除之力运行的“轨迹”，那同样是一种法则，一种属于“终结”与“否定”的法则！
“你的‘无’，是终结，是静止。”张小凡那近乎消散的意念，如同风中残烛，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在这片即将被抹除的时空中回荡，“而我的‘混沌’，是循环，是演化。终结，亦是演化的一个环节。”
他放弃了所有形式的抵抗，甚至主动放开了对自身存在概念的坚守，将全部的心神，沉入了那一点包容了“有无”的混沌之光中。
下一刻，那无形的、源自根源的抹除之力，彻底淹没了十丈混沌，淹没了张小凡的身形。
在外界看来，那片勉强支撑的混沌孤岛，连同其中的张小凡、精灵王、月祭司，瞬间如同被橡皮擦抹去，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丝能量涟漪都未曾留下。
“不——！”奥莱恩目眦欲裂，几乎要冲入那绝对的死寂领域，却被格罗夫死死拉住。
墟灵化身静静地悬浮在原地，那没有面孔的头部微微偏转，似乎在确认“错误”已被清除。
然而，就在它准备散去形体，重新化为弥漫天地的归寂之力时——
在那片绝对的、连“虚无”概念都近乎不存的“无”之领域中心，一点微尘般的光芒，倔强地、违反一切常理地，重新亮起。
那不是“有”的光芒，也不是“无”的黑暗。
那是……混沌的光芒。
灰蒙蒙，内蕴生灭，仿佛一切的起点，亦是一切的终点。
光芒迅速扩大，演化出清浊二气，地火水风虚影在其中沉浮。一道身影在那光芒中心缓缓凝聚，正是张小凡！他的身体不再是血肉，亦非能量，而是由最本源的混沌之气构成，眼眸开阖间，左眼演化万物生发，右眼倒映星辰寂灭！
他未曾被抹除，而是在那极致的“无”中，以自身混沌之道，于“终结”的尽头，重新定义了“存在”！
他看向那停滞不动的墟灵化身，平静开口，声音仿佛来自鸿蒙初开：
“你的‘否定’，无法否定‘循环’。道争，现在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