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莎点了点头,与奥莱恩一同引动法杖与佩剑上的符文。一道柔和的绿光自月华圣树方向射来,笼罩住张小凡。他感觉自己的精神仿佛被剥离,投入了一条由光芒与低语构成的通道。
下一刻,他发现自己站在一片奇异的土地上。
天空是流转的翡翠色光晕,没有日月星辰。脚下是柔软如茵、散发着微光的草地。远处有由光影构成的森林,河流中流淌的是液态的月光,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到极致的生命气息与各种难以言喻的情感波动——喜悦、宁静、悲伤、愤怒……仿佛整个青森之界众生的心绪都汇聚于此。
这就是翡翠梦境,一个由集体意识与圣树之力构筑的精神世界。
张小凡能感觉到,这里的一切虽然看似真实,但本质都是能量与信息的聚合体。他的混沌元神在这里如鱼得水,能够更加清晰地感知和解析构成这个梦境的法则线条。他甚至能“听”到远处光影森林中,那些由精灵们梦境投影所形成的生物的低语。
“心语花……”他回忆着泰拉莎的描述,开始释放出微弱的精神波动,与整个梦境进行共鸣,寻找那特殊的灵物。
梦境之中并非坦途。他遇到了由恐惧凝聚的暗影兽,遇到了能编织迷惑幻境的梦魇妖精,甚至一度被拉入某个精灵战士充满杀戮与绝望的战争梦境碎片中。但这些对于经历过界隙风暴、吞噬过“墟痕”的张小凡而言,不过是清风拂面。他总能以看似“幸运”或“凭借微弱自然之力巧妙周旋”的方式化解,继续深入。
不知行了多久,在一片由纯粹“宁静”与“反思”情绪凝聚的月光湖畔,他看到了那朵花。
它孤零零地生长在湖畔,花瓣如同最纯净的翡翠,晶莹剔透,其上流转着七彩的心绪光华。仅仅是靠近,张小凡就感觉自己的心神变得更加澄澈,一些潜藏的杂念仿佛被洗涤。
这就是心语花。
他走上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当他的指尖触碰到花茎的瞬间,花瓣上的光华骤然凝聚,映照出他的“内心”——显示的是一片混沌,演化着山川河流、星辰生灭,却又蕴含着深邃的寂灭与一丝虚无的痕迹,但在这一切的核心,是一种坚定不移的、对“道”的追求与探索之意。这景象一闪而逝,心语花并未排斥,反而温顺地落入他手中。
他成功了。
然而,就在他采摘心语花的刹那,整个翡翠梦境猛地一震!一股阴冷、污秽、充满憎恨的意识,如同毒蛇般从梦境深处苏醒,锁定了了他手中的心语花,或者说,锁定了打破这片区域“宁静”平衡的他!
“亵渎者……窃取圣物……留下!”一个沙哑扭曲的精神咆哮直接冲击张小凡的识海。
只见月光湖的湖水瞬间变得漆黑如墨,一个由无数负面情绪与黑暗能量凝聚的、扭曲的暗影巨人从湖中升起,挥舞着由噩梦构成的触手,向他扑来!
这绝非梦境自然生成的生物,其核心那浓郁的黑暗精灵气息表明,这是有黑暗精灵的强者,将自身的一部分邪恶意识潜藏在了翡翠梦境之中!
考验,变成了真正的危机!而这一次,他无法再完全依靠“巧合”与“幸运”来掩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