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胡思乱想(1 / 2)

那本被你注入了“灵魂”的书籍,静静地躺在你的手边。它看似平凡无奇,但在所有能够催动内力的人眼中,它仿若一轮黑色太阳,悬浮于餐桌之上,散发出无尽的引力和毁灭气息。张又冰、梁俊倪甚至角落里的水青,她们的目光都被其深深吸引,无法自拔。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渴望与敬畏。而姬凝霜与梁淑仪脸上则写满了绝望,她们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本“书”的重要。这是一本天阶神功,足以让整个天下门派掀起血雨腥风的无上至宝。而现在,它却像一件随意制作的小玩意儿,被这个男人轻描淡写地当作钓鱼的诱饵。

你不再让这诡异的沉默持续下去,手指轻轻地在那本“神功”的封皮上敲了敲。“笃笃。”两声轻响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所有人的心头。你将书缓缓推向桌子中央,仿佛在划分一个全新的战场。

你的目光首先落在梁俊倪身上。

“第一步,”你的声音平淡,如同在安排家常便饭,“还是老规矩。”

“卖给张侍郎的儿子。”

梁俊倪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冰冷的了然,她明白了,这是一个局,一个用贪婪开始、用鲜血推进、用死亡终结的完美杀局。

“第二步,”你的声音没有丝毫停顿,“放出风声,就说张府重金购得【天?改邪归正大法】。”

“引江湖人去抢。”

“第三步,”你的目光微凝,“在他们抢夺的过程中……”

“让坐忘道的人‘无意间’得到它。”

这三步计划环环相扣,将人性的贪婪、江湖的残酷以及坐忘道自以为是的“智慧”尽数算计在内。这不是阴谋,而是阳谋!一个摆在明面上,让所有飞蛾都无法抗拒扑向火焰的神之布局。

交代完梁俊倪的任务,你的目光转向张又冰。

“这本秘籍,”你的语气带上不容置疑的命令,“你亲自去‘抢夺’。”

“是!夫君!”张又冰身体瞬间绷紧,一股巨大的荣耀感与使命感如电流般传遍全身,她知道这是夫君对她的信任,让她在这场即将到来的大戏中扮演重要角色。

你仿佛看穿她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让他们觉得……”

“朝廷对这本秘籍‘很有兴趣’。”

“记住,”你的声音压得更低,“不要直接输给坐忘道。”

“多尝试‘夺取’几次。”

“让他们觉得自己‘夺’到手,那样他们才会深信不疑。”

张又冰用力地点了点头,眼中燃烧着狂热的火焰,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执行这个由她的神亲自为她编写的剧本。所有的命令已下达,所有的棋子已各就各位。你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兴趣,靠回椅背,发出结束这场“会议”的信号。

“好了……”

“吃饭吧。”

你拿起碗筷,不再有任何多余动作,也不再有任何多余言语,只是平静地开始用餐,夹起一块鸡肉放进嘴里慢慢咀嚼,仿佛刚才那场足以颠覆天下格局的战略部署真的只是一场无足轻重的幻觉。这种极致的反差所带来的压迫感,比任何声色俱厉的威胁都要恐怖一万倍。

张又冰和梁俊倪也连忙拿起碗筷,却食不知味。姬月舞依旧低声抽泣,而姬凝霜则像被抽走了灵魂的人偶,一动不动。整个饭桌上只有你在真正享受这顿晚餐。

忽然,你的动作停了下来,目光缓缓移动,越过桌上的杯盘,落在太后梁淑仪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梁淑仪的身体瞬间僵住,一股极致的冰寒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你缓缓伸出手,那只刚刚“创造”了一本天阶神功的手,在梁淑仪充满恐惧的目光注视下,轻轻落在她的肚子上。隔着一层华贵的宫装,你甚至能感受到里面的小生命因母亲的恐惧而传来的轻微颤动。你没有用力,只是轻柔地抚摸,如同在抚摸一件属于自己的所有物。

你用近乎梦呓的声音喃喃自语:“希望你这孩子……”

“在‘新生居’能学到真正有价值的东西。”

“人间实在是太黑暗了。”

“没点本事……”

“是会被人吃的。”

新生居!

人间太黑暗!

会被人吃的!

这短短的几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梁淑仪的心脏。她的眼中瞬间失去了所有光彩,只剩下一片无边无际的绝望与空洞。她明白了,这个魔鬼不仅仅要她们的身体,还要从根源上改造她们的血脉,改造姬氏皇族的未来。这个还未出生的孩子,从一开始就注定要成为他那个恐怖新世界的一部分。这比杀了她还要残忍一万倍。

噗通,梁淑仪再也支撑不住,身体软软地从椅子上滑落,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彻底晕了过去。你叹了一口气,那一声叹息很轻,却像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在场每一个还醒着的人心上。那叹息中没有愤怒,没有不耐烦,只有一种仿佛来自九天之上的神明对自己过于脆弱不堪的凡人信徒流露出的无奈与悲悯。你没有再看一眼地上那滩如败絮般的华美宫装,缓缓弯下腰,动作轻柔得如同拾起一件不小心掉落的珍贵瓷器,将那具早已失去所有意识、温软无力的娇躯打横抱起。

梁淑仪那保养得当、风韵犹存的脸庞此刻苍白如纸。她如同一个破碎的娃娃,静静地躺在你——这个亲手摧毁她一切的人坚实的臂弯之中。你抱着她,目光却落在从刚才起一直如同石雕般一动不动的女帝姬凝霜身上。

“看来母后的身体还是太虚弱了。”你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她的晕厥与你毫无关联。

“凝霜,你陪我去看看她。”

姬凝霜那早已失去焦距的凤眸微微一动。她的身体如同一架生锈千年的提线木偶,在你的言语牵引下,僵硬地站了起来。就在你准备转身离去的那一刻,你停住了脚步。你的目光如实质般的利剑,落在早已被吓得停止哭泣、呆若木鸡、蜷缩在椅子上的长公主姬月舞身上。

你看着她,看着她那张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绝美脸庞。你的声音突然变得极为温柔,也极为公平。

“如果你觉得我配不上做你的驸马,我可以放弃。跟我生活了这么久,看得出你还是不准备接受我。我没有每次都强迫女人屈服的习惯。你现在可以决定了。” 轰!姬月舞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她看着你,看着你怀中那个不省人事的母后,看着你身后如同行尸走肉的皇姐。她想起了刚才那股足以湮灭神魔的恐怖威压,想起了那本足以让天下疯狂的天阶神功。

“我……我……”她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牙齿上下打颤,发出“咯咯”的声响。她想说“我愿意”,但那极致的恐惧却仿佛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最终,她只能用尽全身力气,朝着你疯狂地点头!如同一个即将溺死的人,在拼命抓住那根由魔鬼亲自递来的救命稻草!

你收回目光,仿佛只是随意问了一句“你吃饭了吗”。你抱着梁淑仪走进后堂,将她轻轻放在一张软榻上。你伸出手,一股温和而浩瀚的金色真气从你的掌心缓缓涌出,如同生命的源泉,注入梁淑仪那早已气血逆乱的体内。几乎在瞬间,她那苍白的脸色便恢复了一丝红润,她那微弱的呼吸也变得平稳悠长。

“嗯”梁淑仪一声轻吟,缓缓地睁开眼睛。当她看清眼前的景象时,那刚刚褪去的恐惧再次如潮水般将她淹没!但不等她发出尖叫,你已经转过身,对跟在你身后如幽魂般的姬凝霜开口了。

你的声音带着责备,却又像是在教导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这个孩子,我不希望他承担什么责任。让他开开心心长大,凭资质和天赋去选择自己的未来就好。你和太后总是想那么多。这不是一个合格母亲该做的事。”

梁淑仪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你缓缓地走到她面前,目光变得极为真诚,也极为坦荡。

“母后,当初你在星月楼为了掌握主动权自荐枕席,我没有拒绝。没想到现在有了骨肉,这是你我共同的错。但孩子是无辜的。我不想他一出生就背负什么不该有的东西。所以我不在乎他姓什么是男是女。只要他能平平安安长大,开开心心生活,我可以不再和你有任何关系。我只要你们母子能不用像在宫里一样担惊受怕、勾心斗角,好好过日子就行。”

威胁?

施舍?

恩赐?

梁淑仪的头脑彻底宕机。他在说什么?他在指责我们想得太多?他在说他不在乎皇位?他说只要孩子能幸福他可以放过我们?一滴清泪从她那早已被震惊与荒谬填满的美眸中缓缓滑落。她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理由。因为他说的好像都是对的。她在哭。那个曾经母仪天下、权倾后宫的大周太后。那个曾经在星月楼为了家族与权力不惜自荐枕席,将自己最成熟丰腴的肉体作为筹码献给你的女人,此刻她的泪水显得如此廉价而又可悲。

你缓缓地俯下身,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片即将凋零的花瓣。你伸出手指,用那粗糙而又带着绝对力量的指腹,轻轻地拭去她脸颊上那道冰冷的泪痕。梁淑仪的身体剧烈地一颤!你指尖的温度明明是温热的,可传到她的皮肤上,却比那万年玄冰还要寒冷刺骨!你的声音在她的耳边缓缓响起,那是一种带着一丝疲惫与宽容的声音。

“别哭了。等京城的事情了结,我会派人送你们母子去‘新生居’。”

新生居!

那个由这个魔鬼亲手建立的地上神国!梁淑仪的瞳孔猛地一缩!你仿佛没有看到她的恐惧。你继续为她描绘着那幅她无法拒绝的未来画卷。

“在那里,没有皇帝没有太后。只有一个母亲和一个等待出生的孩子。你们会开始新的生活。”

新的生活?

那是什么样的生活?是被圈禁在他的后宫之中,每天看着他和其他女人寻欢作乐,然后自己像一头被养肥的母猪一样,为他生下血脉吗?一股巨大的悲哀与绝望再次攫住了她的心脏!

“别担心。孩子还有很多姨娘。她们不会为难你的。即便你不承认和我的关系,她们也会对孩子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