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踏白军”斥候悄无-声息地从树后闪出,手中的短刃精准地划过一名魏博军暗哨的咽喉。
连一声闷哼都未发出,那名暗哨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斥候熟练地拖走尸体,对着后方打出一个安全的手势。
这是他们沿途拔除的第十七个暗哨。
在这些顶尖斥候的清理下,李烨大军的行踪,至今未被罗弘信察觉。
又过了一日,大军终于踏入了澶州境内。
空气中的气氛,骤然变得紧张起来。
焦黑的土地,倒塌的村庄,路边随处可见的百姓尸骨……
魏博军的暴行,将所有人心中的怒火彻底点燃。
“前方发现魏博军巡逻队,约三百人!”
斥候的低语传到了中军。
正在一块石头上闭目养神的赵猛,猛地睁开了眼睛。
“主公!”
李烨面无表情地看着地图:“全歼,一个不留。”
“得令!”
赵猛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翻身上马。
“陷阵都!随我来!”
三百名陷阵都精锐,如出鞘的利刃,悄无声息地朝着前方包抄而去。
那支魏博军的巡逻队还在有说有笑,丝毫没有意识到死神已经降临。
当他们看到那群从阴影中走出的钢铁怪物时,一切都晚了。
“敌……”
“敌袭”的“袭”字还卡在喉咙里。
赵猛已经一马当先,冲入了敌阵。
他手中的破军刀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
“嗤啦!”
拦在他面前的三名魏博军士兵,连人带甲,被瞬间劈成两半。
装备的碾压,是绝对的。
陷阵都的重甲,魏博军的长矛根本无法刺穿。
而陷阵都手中的破军刀,却能像切豆腐一样,轻易斩断他们的兵器和身体。
这不是一场战斗。
这是一场屠杀。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三百名魏博军,被斩杀殆尽,无一活口。
赵猛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只觉得胸中的憋屈之气,终于吐出了一丝。
李烨缓步走到战场上,看着满地的残肢断臂,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打扫战场,继续前进。”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开胃小菜。
真正的大战,还在后面。
与此同时。
澶州城下,葛从周的营寨。
“将军!顶不住了!西寨门快被魏博牙兵攻破了!”
一名将领浑身是血地冲入大帐,声音嘶哑。
葛从周双目赤红,死死盯着沙盘。
他麾下的两万精锐,在魏博牙兵轮番的猛攻下,已经伤亡近三成。
营寨多处被毁,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更让他心焦的是城内。
副将王虔裕派出密使,生成澶州刺史张赟暗中与罗弘信接触,城内已经是暗流涌动。
这又能撑多久?
主公的援军呢?
为什么到现在,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葛从周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难道……主公已经放弃了北线?
夜幕再次降临。
李烨率领的八千孤军,终于抵达了澶州城西侧三十里外的一处隐蔽山谷。
他下令全军就地休整,恢复体力。
远处,澶州城的方向,火光冲天。
隐约的喊杀声和兵器碰撞声,顺着夜风传来,如同地狱的嘶吼。
李烨独自一人,站在山谷的最高处,遥望着那片被战火映红的天空。
他的身后,是八千将士的全部希望。
他的面前,是河北最强的军镇,和一场决定生死的豪赌。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
也绝不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