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用观星令!”星老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他不知何时跟了过来,手里捧着那盏青瓷灯,“时空露能暂时压制它们的活性!”
陈风接过油灯,将银液泼向铜炉。蚀界虫遇到银液,发出凄厉的嘶鸣,身体迅速干瘪,化作黑色的粉末。铜炉上的红纹渐渐褪色,黑气也随之消散,只有炉底还残留着一个淡淡的十字标记——守衡会的印记。
“这是守衡会的‘养虫炉’。”星老用拐杖挑起一点黑色粉末,“他们把血河砂虫卵藏在铜炉夹层,外面用太极纹伪装,再埋在观星阁的地轴锚附近,利用锚点的能量滋养虫卵。”他指着炉底的十字,“这是控制虫卵的开关,只要用特定的内劲激发,就能让虫卵苏醒。”
独眼老头瘫坐在地上,断断续续地说:“这炉子是三天前一个穿黑西装的人卖给我的,他说放在店里能招财,还教了我一套‘擦炉诀’,说每天擦三遍就能见效……现在想来,那口诀念起来的时候,炉子就会发烫。”
陈风心中一凛。守衡会的余孽不仅没被肃清,还在有计划地激活血河砂虫卵,而他们教给普通人的“擦炉诀”,显然是简化的邪功心法,用来代替内劲激活虫卵。“那个穿黑西装的人有什么特征?”
“左手手腕有个枫叶纹身。”老头回忆着,“说话总是文绉绉的,像电视里的教书先生,但眼神冷冰冰的,看我的时候像在看……一件东西。”
星老的拐杖在地上重重一敲:“是叶孤影,叶顾问的堂兄,守衡会的‘养虫使’,最擅长用邪术控制他人。他既然在这里激活了虫卵,说明其他锚点也危险了。”
陈风望着铜炉上渐渐隐去的太极纹,突然想起在明朝紫宸殿,张道长说过的话:“邪力再强,也需借力才能蔓延,找到它的‘力源’,就能釜底抽薪。”他拿起铜炉,紫霞内劲注入,炉身竟微微震颤,显影出模糊的画面:叶孤影在一间摆满古董的屋子里,正用类似的铜炉培养蚀界虫,墙上挂着的地图上,标注着七个红点,与界星图上的异常点完全吻合。
“他的老巢在那里!”陈风指着画面中窗外的塔尖,“是城西的文峰塔!”
星老的眼神亮了起来:“文峰塔也是观星阁的地轴锚之一,塔下埋着明代的‘镇星石’,一旦被血河砂污染,后果不堪设想。”他拐杖在地上划出路线,“从这里过去要穿过三条街,我们……”
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大地微微震颤,文峰塔的方向升起一股黑烟,形状如同扭曲的蛇。陈风的观星令剧烈发烫,背面的太极图竟渗出鲜血般的红纹。
“他提前动手了!”陈风抓起玄铁匕首,紫霞内劲在体内奔腾如潮,“星老,通知观星阁的人守住其他异常点,我去文峰塔!”
他冲出旧货市场,街道上的行人对着黑烟议论纷纷,没人注意到他的身影如离弦之箭般掠过。路过一家茶馆时,挂在门口的风铃突然集体鸣响,声音急促如警报,他知道这是蚀界虫大量出现的征兆——这些风铃的铜片里掺着微量的玄铁,对邪力极其敏感。
转过街角,文峰塔已近在眼前。塔身上缠绕着淡淡的黑气,原本整齐的砖缝间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顺着塔壁流下,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溪流。几个胆大的路人想靠近,刚走到塔下三步远,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脸色煞白地后退。
陈风运转“鹰眼术”,清晰地看到塔顶有个黑影正在舞动,手中的短杖每挥动一次,塔身上的黑气就浓郁一分。那人左手手腕的枫叶纹身在阳光下格外刺眼,正是叶孤影。
“紫霞使者来得正好。”叶孤影的声音带着病态的兴奋,回荡在塔下,“我还怕没人见证这伟大的时刻——当血河砂的力量与现代的能量结合,新的时代就要来了!”他短杖指向陈风,“你毁掉了我的养虫炉,正好用你的紫霞内劲来补全阵法!”
塔身上的黑气突然凝聚,化作一只巨大的狼头,张开血盆大口朝着陈风扑来。陈风不退反进,玄铁匕首划出金弧,紫霞内劲如潮水般涌出,与狼头碰撞的瞬间,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文峰塔的异动像一声号角,预示着全球的异常点即将同时爆发。界星图上的七个红点,就像七颗即将引爆的炸弹,而他必须在七星连珠之前,拆除所有引线。
狼头黑气在匕首下渐渐消散,陈风望着塔顶的叶孤影,掌心的观星令烫得惊人。远处,观星阁成员的身影正朝着这边赶来,玄铁链的碰撞声与塔铃的鸣响交织在一起,像是一曲悲壮的战歌。
雨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打在玄铁匕首上,溅起的水珠在金芒中化作细小的彩虹。陈风深吸一口气,紫霞内劲在体内流转不息,他知道,接下来的战斗,不仅要对抗血河砂的邪力,还要与时间赛跑,与遍布全球的异常点赛跑,与那个即将到来的、六百年一遇的七星连珠赛跑。
塔顶的叶孤影再次挥动短杖,塔基处突然裂开一道缝隙,更多的蚀界虫从缝隙中爬出,朝着四周扩散。陈风握紧匕首,率先冲了上去,金芒划破雨幕,照亮了他坚定的眼神——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不能让血河砂的邪力蔓延,不能让两个世界重蹈六百年前的覆辙。
战斗的号角,在文峰塔下正式吹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