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日升东隅。
潘年的瞳孔里印着颜书符咒的轨迹，剑招丝毫不差地追着符修而去，剑锋始终直取要害。
他从不在颜书华丽的符咒上多耗心思，能避则避，目标只有符修脆弱的身体。
重伤重残之下，看她还怎么用符咒。
颜书眸中反照他剑招的走向，她总能在剑尖临近的刹那翩然避过。
实在无路可退时，便以符咒为盾，与剑气相撞激起满天灵光。
潘年的剑几乎没有破绽，但没有破绽，她就引他制造出破绽。
当他的剑刃擦过颜书的腰侧，带出的血珠还没落地，她已反手将一张绕火符按在他的肩胛。
一时间，三生火光轰然炸开，将潘年半边衣衫烧成粉末。
浓烟裹着焦黑的符纸气浪翻涌，他借力腾空而起，以火助山势。
烟尘散尽时，两人同时退后三步，却仍保持着随时反击的架势，仿佛不知疲倦。
日光逐渐倾斜，两人的身影几番交错，碰撞的火光似乎暗淡了许多。
潘年的剑招虽还是一样的致命，但他的手掌已被剑柄磨出血痕。
他练剑三十余载，从没有觉得哪一次挥剑有如今吃力，酸涩感顺着手臂蔓延到肩头，让肩头的烧伤更疼了。
胸口的护心镜早就碎裂满地，若没有它，他恐怕早就成了星辰变下的筛子。
颜书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几缕被剑气削断的秀发还在空中飘荡。
血珠从额角的伤口滑落，砸在手腕的玳瑁手镯上，视线也因长期压榨神识而变得模糊。
更艰难的一点，她快要没有符咒了。
两人隔着十步对峙，粗重的喘息声在咫尺的斗台上格外清晰。
谁的脸上都没有笑意。
颤抖的剑尖出卖了潘年已经透支的身体，只有个位数的符纸让颜书心里漫起绝望。
可是，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