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几人走远,鲛人冒出一双眼睛左瞄右瞅。
确定没人,她才勾起符咒,一边塞到尾巴里,一边嘟囔,“切,一个才金丹的符修,我怎么可能需要你帮忙。”
四面鸥上风声依旧,施唤有些不安,“我们不等雾春了吗?”
颜书左手尝试抓握,有些困难,她们必须尽快赶到百炼门。
她如今护住自己都难。
颜书又咬了一片鱼兰叶,“他是个聪明人,会明白我的意思。”
施唤心中的惶惶,并没有因为颜书的话而减轻。
河百草结双果,紫果剧毒,蓝果解百毒。
可谁也不知道,它今年结得会是紫果还是蓝果,可能一连等了数个二十年,还是剧毒的紫果。
其实无论紫果还是蓝果,它都有极大的价值。
余泽附近有一株河百草,这不是秘闻,按理说早早会有人占为己有,那还容它逍遥自在。
但施唤知道,那一株没有。
...
詹舒卿站在崖顶,俯视一望不见底的深渊。
无风,入目没有草木,唯见无尽荒凉。
光秃的石壁历经风霜,遍布沟壑,连石块本有的颜色,都在时间长河中流逝。
峭壁之下,哀嚎与贪念彼此交织,最后的不甘,也只有一株孤零零的灵草可知。
太初界少有灵气隔绝之地,天绝崖恰巧是一处。
险峻的山峰如笔直之剑,直插云霄。那一株河百草就生长在崖壁中间,得天独厚的地势是它能安然无恙的根本。
多少企图攀夺的修士,最终葬身崖底。
没有灵气,就意味着没有后继之力。
太初界的大多修士依赖灵气而生,脱离了灵气,便如同脱离了水源的鱼。
如此恶劣的环境,重伤崖底,除了等死,别无他法。
但还有少部分人,他们的修炼与自身息息相关,像体修,剑者,脱困虽难,却不是绝路。
也有一部分人,他们的修炼与除灵气以外的力量密不可分,比如魂修,符修,没有灵气,对他们影响甚微。
媚修,显然不在此列。
詹舒卿转了转手中的三颗蓝果,花骨朵一般的果子,不足拇指大小,却能解百毒,救人于水火。
施唤说得没错,少有人能知道河百草今年结的会是什么果,但现在,听雨楼知道了。
美人凝望重重云雾,神情冷淡,沟壑回响之间,他似乎能听见雾春的苟延残喘。
雾春运气不错,河百草今年结的是解百毒的蓝果。但作为布局者,他太过逊色。
就像现在,媚修后续的谋划,还需要他来作为推手。
雾春的性命,也需要他来救。
詹舒卿抛给身后的人一颗蓝果,“去,别让他死了。”
“意识还清醒的话,听他的吩咐行事,不过得用琼花的花魁令牌来换。”
“不清醒的话,取走令牌。随便拿他什么信物,加上这颗蓝果,告诉颜书,他快死了。”
穿蓑衣的男子抱拳称是,他起程绕道崖底,去确认雾春的死活。
詹舒卿想了想自己在颜书心中的形象,喊住他,“和颜书说清楚,他是自己掉下去的。河百草结了三颗蓝果,听雨楼传信,收两颗作为报酬。”
蓑衣男子领命去了,清扬继续同人形柱子守护在他身侧。
...
正卯足马力赶路的颜书瞥见身后的黑点,心情很坏地提速。
蓑衣男子见与颜书的距离越来越远,急急喊道,“颜仙长,颜仙长..”
颜书听见后面的喊叫,速度不降反升,快得施唤和吉咚如串串一样接连抓住前人的衣摆。
逗了他一会,颜书的速度才渐渐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