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灯笼？”
绿雾本不可视物，但一朵朵亮着红灯的蘑菇，缓缓悬浮在空中。
菇顶像血一般鲜红亮眼，菇伞里的菌丝，密密麻麻如针，让人不敢靠近。
菇柄轻柔如纱幔，随风摇晃，缠绵夺命，往下虚幻飘渺，看不见其根。
重峦叠嶂的浓雾中，本没有什么颜色。
红色菇影如山水画中，最浓墨重彩的几笔，掠人心弦。
一时之间，如梦似幻，不知所措。
吉咚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我是中毒了吗？蘑菇怎么会飘在天上，还都是红蘑菇。”
菇蕈林里本生长着无数奇形怪色的蘑菇，色彩浓烈到刺得人眼睛疼。
此时愈发厚重的毒雾，反而掩盖住了所有鲜艳的颜色，视线中只余飘浮在空中的红色。
颜书答道，“我想是的，我们都中毒了。”
这不是推测。
颜书看见一位红蘑菇仙子飞到自己面前，面容愁苦，“小仙长，我的孩子丢了，你可以去
颜书并未回答。
颜书握紧了吉咚的手，“她有和你说话吗？”
吉咚猛烈地点头，“她说，她掉了五千灵石，如果我帮她下去捡，她会分我一半。”
红蘑菇仙子还在催促颜书，“小仙长，你怎么不答我？”
“是不想，答，吗？！”仙子的耐心有限。
“好，我去。”
颜书晃了晃吉咚的手，“答应她。”
吉咚磕磕巴巴地答话，“好..好的，我..我去捡。”
蘑菇仙子善意地笑了笑，飘到一旁，似是在等待。
吉咚捏了捏颜书的手，“她飘走了。”
吉咚的眼神随她而动，“没，没走，在后面。”
吉咚小小挪步，紧贴颜书。
这一切太诡异了，她想要靠近颜书，以寻求一些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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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的要求各不相同。
颜书牵着吉咚，站在菇顶往下看。
还是雾。
但断的红灯蘑菇飘出。
颜书确信自己没有眼花，她只看见了向自己飘来的红蘑菇仙子，并没有看见飘向吉咚的。
所以，她初以为是中毒产生的幻觉，红蘑菇仙子本不存在，是幻觉的欺骗。
可身侧红蘑菇仙子带来的威慑不作假。
而且，颜书只察觉到一位，并没有察觉到菇顶还有一位向吉咚发问的仙子。
向颜书提问的仙子，飘在颜书的左侧。
而据吉咚描述，向她提问的，正飘在两人身后。
如果吉咚没有撒谎，颜书应该也没有头晕到连方位都分不清楚。
这菇顶，至少有两位红蘑菇仙子。
颜书回头看去，后面空无一物。
她真的没有看见。
这已经大大超出了颜书的认知。
如果连她堪比炼虚期的神识，连身侧有人都不能察觉，那这名敌人，她又该如何抗衡？
不信。
这一定是幻觉。
仙盟再怎么大胆，也不敢设置超出秘境众人太多的危险。
上官妩还和诸多宗门长老一起坐着呢，她就不怕，大家一起拼个鱼死网破？
颜书缓缓合上双眼。
眼前的事物，靠眼睛看，已经辨不出真假，那便只有依赖神识了。
身侧的吉咚是金水土三灵根，三种颜色在她身周交织，形成秋后的草绿色。
如小草一般弱小，又恰逢秋日凋零，但依旧能挺过寒冬，等到春日，再现勃勃生机。
后面的红蘑菇仙子，反而不是红色，也是绿色，如琉璃般通透的宝石绿。
她静静地待着，褪去红色的刺目，此时倒有几分宝石的端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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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书神识继续向下探。
哗啦哗啦，似有水声。
水底干干净净，清澈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