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泥泞一片,似乎是被他们身上所残留的血液和涎水污染而成。
旁边的墙角白骨堆叠成山,破碎的头骨,开裂的臂骨,腐烂的内脏,无声地传递着哀嚎。
宫主脚下的阵法还在闪闪发光,它像是能感受到活人的进入,兴奋起来。
它叫嚣着,要吞噬项鸿的血肉。
少宫主重重跌落在地,他不敢相信眼前人间炼狱般的场景,是自己的父亲一手缔造。
宫主叹息一声,挥手将项鸿推出阵法,“鸿儿,你不该来的。”
宫主没有多说什么,他伸手遥遥覆上项鸿的头。
“父亲!父亲!您这是要做什么...”项鸿软塌塌地倒在地上,口中还在喃喃,“别再一错再错了。”
锁链声再起。
好一会,宫主停止了动作,驮着项鸿走了出去。
四周再次恢复安静,可两人一动也不敢动。
近距离面对元婴仙人,不逊色于泰山压顶,两个等级的差距还是太大了。
项鸿撞破了宫主的秘密,金丹修为的他,都被宫主一招制敌,何况只有筑基期的瞿寒和颜书。
他们不知道项鸿是死还是活,但他们很清楚,一旦被宫主发现他们也在此处,下场只会比项鸿更惨。
等到确定再无动静,两人才各显身形。
石室里空无一人,他们谨慎地站在门口,扫视里面的一片狼藉。
尸骨成山,除了妖兽的,还有不少人族。
瞿寒凝神看着石室中心的阵法,悄然记于心中,颜书也拿留影符记录下里面的场景。
做完这些,两人原路返回,飞快带着郭润消失在黑夜中。
玄武池池水叠荡,几只白玄龟各自占着领地小憩,无人知晓,可怕的罪恶在池底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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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有些难办了。”颜书撑着下巴,盯着下午被烧焦的墙角。
郭润快速浏览着颜书记录的留影符,“宫主是个吸食人血的元婴邪修,刚刚还杀了自己的儿子,这太可怕了。”
“项鸿也许没死?”颜书摇摇头,“可能被剥夺了记忆、控制身体之类的。”
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还有两日就是婚礼。
新郎官死了,他让满堂宾客怎么办?
宫主应当不会如此狠绝吧...
回想石室内的尸山血河,颜书抿了抿嘴唇。
她怎么期盼一个杀人如麻的邪修,有人性?
颜书有些沮丧,又是一条生命在自己面前流逝,她却无能为力。
瞿寒从回来就坐在窗边,一言不发地在纸上描阵,他神情专注,手中的笔反复推敲。
天边渐渐出现亮光,颜书没有去打扰他,她心中思索着石室里的见闻。
既然项鸿的死亡已经无可挽回,那么苏雪的命怎么也得救回来。
该如何破局呢?
宫主是元婴期的修为,还吸食人血,不知道会是什么道行。
正面硬刚,是不行的。
可若是不斩草除根,逃得了一时,又能逃得了一世吗?
“苏雪和我说...”
不知怎地,颜书忆起项鸿说的这句话。
郭润合上留影符,不再去看那恐怖的场景。
他坐到颜书旁边,“老大,苏雪和你说了什么?”
颜书刚想开口,瞿寒拿着推演了一夜的阵法纸走到他们面前,打断了她的话。
“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