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只能躲在最核心的‘夹缝’里。”
灵识转动间,玄符做出了决断。他不再收缩气息,反而催动符文本体,将自身化作一道微不可察的青金色流光,顺着混沌气流的轨迹,朝着盘古虚影所在的方向缓慢靠近。越是靠近核心区域,本源气流越是狂暴,甚至能看到不少混沌晶石在气流中被瞬间碾成齑粉,但玄符毫不在意,他的目标并非核心区域本身,而是核心区域外围,那些因本源汇聚而形成的混沌残片缝隙。
那些残片是混沌诞生之初便存在的古老物质,坚硬无比,能勉强抵御部分本源冲击,而且缝隙狭小,足以隐藏他的符文本体。
历经千辛万苦,玄符终于在盘古虚影下方亿万里处,找到了一块磨盘大小的混沌残片。残片表面布满了裂纹,显然是之前魔神厮杀的产物,但核心处仍保持着稳定。玄符没有犹豫,催动符文之力,如同水滴融入大海般,钻进了残片上一道不足发丝粗细的缝隙中。
刚一进入,他便立刻停止了所有动作,符文本体紧紧贴在残片内壁,纹路与残片的大道轨迹相互呼应,仿佛融为一体。他将灵识收敛到极致,只留下一丝最微弱的感知,透过缝隙望向那道顶天立地的虚影。
此时,盘古虚影已经完全凝聚成形。他身躯巍峨,如同混沌的支柱,周身环绕着无尽的本源气流,巨斧高举过头顶,斧刃之上的光芒越来越盛,几乎要将整个混沌照亮。周围的魔神们早已四散奔逃,唯有少数几头实力最为强悍的魔神,远远地驻足观望,眼神中充满了忌惮与贪婪。
玄符的心跳(符文的震颤)越来越快。他能感觉到,盘古的力量已经积蓄到了顶点,开天辟地的瞬间,即将到来。
他没有想着如何抢夺开天功德——那是自寻死路;也没有想着如何趁机偷袭——那是痴人说梦。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将自身的符文特性发挥到极致,牢牢隐藏在这混沌残片的缝隙中,同时调动符文本体的全部力量,记录下盘古开天瞬间的大道轨迹。
那将是混沌最本源、最纯粹的大道展现,是任何魔神厮杀都无法比拟的机缘。
斧光越来越亮,混沌气流的流动变得愈发狂暴,甚至开始出现逆向旋转。玄符能听到一种来自大道深处的嗡鸣,仿佛天地初开的序曲。他的符文纹路飞速运转,做好了迎接一切的准备——无论是开天的毁灭余波,还是那足以让他脱胎换骨的大道感悟。
就在这时,盘古虚影动了。
高举的巨斧缓缓落下,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却带着一种“道”的韵律,仿佛时间与空间都在这一刻静止。斧刃划过之处,混沌气流如同潮水般分开,一道煌煌斧光,从混沌核心处蔓延开来,所过之处,一切混沌物质都被无情劈开、碾碎。
玄符所在的混沌残片剧烈震颤,缝隙随时都有崩裂的可能。他死死咬住(符文收紧),将自身与残片的联系拉到极致,同时瞪大了“眼睛”(灵识感知),贪婪地记录着斧光中蕴含的大道轨迹。
那轨迹,是“分”的道,是“生”的道,是“破”的道。
就在斧光即将波及残片的瞬间,玄符突然感觉到,自己符文深处,那些日积月累记录的碎片化大道信息,竟然开始与斧光中的轨迹产生了共鸣。一丝微弱的青金色光芒,从他的符文本体上悄然亮起。
而此时,那道毁天灭地的斧光,已经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