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语微顿，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遗憾，“可惜，年岁稍长了些，又是个男子，唉，罢了，男子便男子吧。”
这番没头没脑的话让顾清风眉头紧锁，怒火更炽。
古先生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沉默片刻，才道，“是误会，我并不想伤他。罢了，终究是我的疏忽。不过，你把他留给侍卫，又是去了何处？做了什么？”
“古先生！”剑气冷冽，古先生挥手一挡，目光始终在兰策身上，“他受伤，是我的错，等他醒了，我会来道歉。”
他举步欲走。
“站住！”顾清风软剑一横，挡住去路，声音冰寒刺骨，“若策儿有何不好，我顾清风穷尽此生，必取你性命！”
古先生看着横在面前的剑锋，非但不怒，唇角反而勾起一抹极淡、却意味深长的弧度，“我等着。”
古先生带着那六名道袍人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院中的暗卫与侍卫立刻围拢到房门前，却无人敢贸然进入。
顾清风几乎是扑到床边的，他一把抓住兰策冰凉的手，指尖立刻搭上腕脉。内力小心翼翼地探入，仔细探查着，脉象虽有些虚弱紊乱，但并无内伤，确实只是昏睡了过去。饶是如此，他紧绷的心弦依旧不敢有丝毫松懈。
目光再次落在兰策脸上那几道清晰的红痕上，心不断下沉。这分明是指甲划出的痕迹，再看那脖颈上纤细的指印，是女人的手！
这个认知让顾清风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无法呼吸。他颤抖着手伸向锦被，想要查看被子下的情形，却又像被烫到一般缩回。他怕，怕看到最不愿看到的场景。
他深吸一口气，用力握紧拳头，骨节泛白，再缓缓松开。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他终于再次伸出手，猛地掀开了被子。
兰策光裸的上身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白皙的肌肤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脆弱的光泽。顾清风屏住呼吸，目光如炬，一寸一寸地扫过他的胸膛、腰腹，除了手臂和肩膀那些已经上过药的抓痕和脖颈的掐痕，身上并没有其他伤口。
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向下移去。兰策的下身还算整齐，裤腰的绳结，顾清风的瞳孔微微收缩，那是他亲手系的，用的是独特的手法，外人绝难模仿。
至此，顾清风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才猛地落回了实处，随之而来的是几乎将他淹没的后怕与自责。还好只是受了些皮外伤，身子依旧是清白的。
他哑声吩咐门外守候的侍卫打来热水，拧了帕子，轻柔地替兰策擦拭身体。他解开那个绳结，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真正松了口气，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愧疚，若是他今夜没有离开……
重新给所有伤痕仔细上过药，换上干净柔软的里衣，熟悉的身躯被属于自己的气息重新包裹，顾清风心中那翻涌的暴戾与不安才稍稍被抚平了一些。
他坐在床边，紧紧握着兰策的手，指尖轻抚过那些刺目的伤痕，低声轻唤，“策儿~”
床上的人被点了昏睡穴，没有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