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烧开了,忙又兑好退热的药,捏开嘴巴,一点点的喂过去。兰策还是和以前一样,喝一半漏一半,不过好在喝了进去。
目光下移,看着半湿的寝衣,得尽快换上干净的,免得再着凉。然而,指尖在腰带处停留多时,迟迟没有下手。
床上的少年肩膀宽了,腰身收紧,已不是男孩,而长大了。下一瞬,他捏紧手指,斥责自己这一刻的迟疑。不过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怎么因为早上那点事,反而还矫情起来了?
自己从前,并不这样。
深吸口气,快速解开腰带,拉开湿衣,目光始终避开不该停留的位置。温热的帕子轻轻擦拭身体,接着换上干净的衣物。整个过程他表情严肃,动作迅速利落,只微微泛红的耳朵泄露了他此刻并非无动于衷。
喂好药又换了衣服,顾清风俯身单手支着身体,另一只手轻抬起兰策的身子,大手探入后背,带着内力的掌心贴上后背的灵台穴,内力缓慢而温和,助他化解药力,驱散寒邪。
烛火摇曳,映着他清俊的侧脸,他专注着手上的动作,看着兰策从高烧的不适慢慢平缓,温度也在一点一点降下来,终于长长吁出一口气,总算退烧了。
顾清风坐在床边休息,擦了下额头的细汗,只要不反复就好。
再回头,天光微亮,顾清风一夜没睡,面上已有疲色。大手拂上兰策微红的脸颊,指尖滑到脖颈,有汗。
再喂了一次药,重新给他换了套干净的寝衣,又掖了掖被角,自己则靠在床头,看着熟睡的兰策,缓缓闭上眼睛。
这一觉兰策睡到了中午才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只觉得脑袋都是闷的。他一动,顾清风也醒了,第一件事就是探他的额头,还有,没反复,“醒了,还难受吗?”
兰策眨了眨眼睛,认出是卧房,而且师父还靠在床头睡着了。啊,想起来了,自己昨晚是在草庐,怎么会?
额头一凉,脑子也清醒几分,他反应过来,自己昨晚在寒潭玩水,自己内力低,一定是被冻到发烧了,师父找到了自己。他还记得昨天是师父抱自己回来的,看这样,应该是照顾了自己一夜。
想到这,他勾起嘴角,心情不错,但很快抿紧唇,身体前倾扑进顾清风怀里,脑袋枕在肩头蹭了蹭,随即哼了哼鼻子,故意不满道,“师父,都怪你。”
???“什么?”顾清风都没来得及僵硬,就听到这没良心的话,挑了下眉,药里再加点黄连吧。
兰策搂着他的腰抱怨,理直气壮又霸道,“本来就是,师父没搬出去之前我都好好的,这半年多没难受也没发烧,师父一搬走我就病了,所以都怪师父,师父非要搬出去才害得我生病。”
他仰起头,眼睛亮亮的怀着希冀看过来,“师父,为了徒儿的小命着想,你搬回来吧~”
。。。顾清风看着赖在自己怀里的人还大言不惭控诉自己的人,想着他的话,薄唇紧抿,差点被他绕进去,“昨夜为何外出?”
“师父不在,不习惯,睡不着,出去走走。”理不直气也壮,气势上不能怂,噘着嘴继续提要求,“师父,我以后睡觉乖乖的,保证不踢被子。师父,你搬走,万一我再生病怎么办?万一师父发现的不及时我醒不过来怎么办?所以,你必须回来住,”
“别胡说。”按住他胡说八道的薄唇,顾清风似被烫了一下立刻收回,下意识偏过头去,又转回来,对上他亮晶晶的眸子,顾清风差点心软。
但是,想到他昨日的反应,再次偏过头去不看他,重新硬起心肠,还是那个理由,“你大了,独自安寝最好。”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