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的目光冰冷的看向我,等着我的回答!
他身后那十几名夜枭卫虽然沉默,但手都按在腰间的刀柄上,只要我一句话不对,立刻就是血溅当场的局面。
我强迫自己迎上他的目光,尽量让声音平稳:
原来是沈百户,失敬失敬!
昨夜确有两位朋友深夜造访,行事有些……不寻常!
我们出于自保,不得不请其中一位留下做客!
至于另一位,身手了得,我们没能留住。
我刻意用了朋友和做客这样的字眼,试图缓和气氛,但手心里已经全是汗。
沈炼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地问:
我那做客的兄弟,现在可好?
我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只是暂时休息,并无大碍!
百户若是不放心,可以亲自进去看看!
只是我这小院简陋,怕怠慢了贵客。
这是韩墨计划的第一步,示弱的同时,展示我们并无恶意,也暗示我们不怕他们进去看。
沈炼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破绽!随后纵身下马,微微颔首,对身后的人吩咐道:
你们在此等候!
带着昨晚逃脱的那个夜枭卫,迈步走进了院子。
他一进院,目光就扫视着四周!看到墙头加固的尖刺、院内持弩警戒的王犇等人、以及他们身上那股不同于普通帮派混混的彪悍气息时,他的眼神微微动了一下。
当他看到站在屋檐下,看似悠闲实则全身紧绷的徐渊时,目光更是停留了一瞬。
沈炼忽然开口道:
这位老将军,好重的煞气。
徐渊抱了抱拳,声音沙哑:
残兵败将,不敢当将军之称!
只是带着些后生晚辈,在这乱世混口饭吃。
沈炼又将目光转向我:
我那兄弟在哪?
“地窖。请随我来。”
我引着他走向地窖入口,石柱提前下去,将那个被捆着的夜枭卫嘴里的布团取出,但仍牢牢制住他。
地窖里光线昏暗,但足以看清情形!
那名夜枭卫看到沈炼,激动地挣扎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沈炼检查了一下他身上的绳索和状况,确认没有受到虐待,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丝,但眼神依旧锐利。
沈炼转过身,面对着我,语气依旧平淡,但压迫感很强:
现在,可以解释一下了吗?
我的人为何会在这里做客?
昨夜那声巨响,又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关键时刻到了!
按照韩墨的交代,我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无奈和一丝后怕:
不瞒百户,我们在此地做些小生意,难免惹人眼红!
前些日子与本地一些帮派结了仇,昨夜是他们联合起来,想要我们的命。
我指了指地窖角落里堆放的那些空的火药桶和残留的硝石粉末:
我们被逼无奈,只好动用了一些祖上传下来的保命之物,弄出了些动静,侥幸击退了他们!
至于这两位朋友……
我看向那名被俘的夜枭卫继续说道:
我们当时杀红了眼,以为是对方的探子,所以才……
实在是误会。
我这番话,半真半假,将神机铳的爆炸归结为一次性的保命之物,将抓捕夜枭卫说成是黑夜中的误会。
沈炼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牌,看不出他信了没有。
他走到那些火药桶前,用手指沾了点硝石粉末捻了捻,又看了看旁边木箱里露出的、雪白的精盐和白糖。
“保命之物?小生意?”
他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
罗老板这小生意,做得可是风生水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