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劲松看着迅速达成共识、并开始积极寻找应对方案的北斗团队，尤其是那个眼神清澈却异常坚定的女生苏想。
他万年不变的冷硬表情，似乎松动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
“很好。”
他点了点头，“准备一下，后天凌晨五点，出发。”
凌晨四点，天光未亮，北大的校园还沉浸在睡梦中。
北斗团队核心成员加上何劲松，以及刘教授特意协调来的两名助教，分乘两辆老旧的吉普车，
带着精简却沉重的设备，悄然驶出校门，奔赴京郊某处被何劲松选定的测试地点。
车上气氛沉默。
苏想靠着车窗，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逐渐荒凉的景色，紧张又期待。
这是她第一次参与如此贴近实战的科研测试。
周炽试图活跃气氛，哼着不成调的歌，被陈知行用眼神制止。
李泽川则抱着他的宝贝工具箱，闭目养神。
何劲松坐在副驾驶，身姿笔挺，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只有偶尔用军用地图核对路线时，才会发出轻微的纸张摩擦声。
测试地点是一片废弃的采矿区域，地形崎岖，散布着残破的工棚和锈蚀的机械，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金属锈蚀的气息。
何劲松选择这里，正是因为此地复杂的金属结构对电磁信号的干扰极强，且环境足够恶劣。
“抓紧时间，搭建一号和二号测试点。间距五百米，模拟分布式节点。”
何劲松跳下车，迅速下达指令，语气不容置疑。
众人立刻忙碌起来。
搬运设备、架设天线、连接线路、调试仪器……这些在实验室里轻车熟路的操作，在荒郊野岭变得异常艰难。
寒风凛冽，手指很快冻得僵硬，沉重的设备需要几个人合力才能搬动。
何劲松如同不知疲倦的机器，动作迅捷而精准，他带来的两名战士助教也展现出极高的军事素养，承担了最重的体力活。
相比之下，周炽等人就显得有些笨拙和吃力。
苏想负责核心算法的现场调试，她蜷缩在临时搭建的、四处漏风的帐篷里，对着闪烁的屏幕，手指在冰冷的键盘上敲击。
低温让计算机运行极不稳定，频频出现蓝屏死机。
“不行！干扰太强了！信号时断时续！”
周炽在另一个测试点通过对讲机喊道，声音在静电干扰中断断续续。
第一次联网测试开始不到十分钟，系统就在一阵剧烈的数据抖动后，彻底宕机。
屏幕上只剩下刺眼的红色错误代码。
“果然……”
周炽泄气地一拳捶在设备箱上。
陈知行眉头紧锁，快速记录着失败时的各项参数。
何劲松脸上没有任何意外表情，仿佛这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
他走到苏想身边，看着她冻得发红却依旧专注地盯着屏幕的脸，沉声道：
“记录失败现象，分析原因！
但是记住，真正的战场，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他的话语冰冷，但是苏想听了却一点也没有沮丧。
抱怨没有用，沮丧没有用，必须找到问题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