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屿气极反笑,他修养再好,也受不了被如此戏弄,尤其还是在他最引以为傲的智商和风度上。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用这种下作手段,这就是你们北大的待客之道?这就是团队协作的诚意?”
他这话说得极重,连李泽川都收起了玩笑的神色。
陈知行也站起身,语气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秦屿,周炽恶作剧是他不对,我代他向你道歉。
但苏想是无心的,她现在的状态,说的话不能作数。”
“无心?”
秦屿指着还在状况外、眨巴着眼睛看他们的苏想,胸口剧烈起伏,
“她刚才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
物理方式让我清醒?这就是她潜意识里的想法!
你们这个团队,从根子上就……”
他话没说完,因为苏想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她似乎听懂了秦屿在生气,而且是在生她的气。
酒精放大了她的委屈和那股子执拗劲。
她走到秦屿面前,仰着头,非常严肃地看着他:
“秦学长,你不要生气。我没有想打你,虽然你有时候是挺欠……呃,挺气人的。”
她打了个小小的酒嗝,继续耿直地说,
“周炽说,打人是不对的,尤其是打脸,会影响颜值。
我觉得他说得对。”
周炽:“……”
秦屿:“!!!”
他感觉自己的血压在飙升。
苏想努力让自己的眼神聚焦,非常“讲道理”地试图安抚秦屿:
“这样吧,我不用手打你!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再摆出那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表情了?看着真的……很手痒。
要不,你笑一个?虽然假假的,但至少看起来没那么想让人……呃,帮你整理表情。”
李泽川:“……”我谢谢您嘞!
秦屿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我为你好”表情的苏想,听着她这番逻辑清奇、能把死人气活的“劝解”,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和荒谬感涌上心头。
他所有的学识、修养、城府,仿佛都成了笑话。
他想讲道理,可跟一个醉鬼讲道理?
他感觉自己二十年来构建的世界观都在崩塌。
最终,他所有的情绪化作一声极度压抑、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颤音的低吼:
“你们……简直不可理喻!”
说完,他再也待不下去,猛地推开椅子,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冲出了包厢门,连外套都忘了拿。
包厢内再次陷入死寂。
过了好几秒,周炽才弱弱地开口:
“那个……我们是不是玩脱了?”
李泽川揉了揉眉心,语气复杂:
“岂止是玩脱了……我估计秦大才子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刺激。”
陈知行走到苏想身边,扶住有些站不稳的她,看着她因为醉酒和激动而红扑扑的小脸,无奈地叹了口气,
但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柔和。
这样的苏想,耿直得可爱!
苏想却浑然不觉自己造成了多大的“破坏”,她靠在陈知行身边,小声嘟囔:
“他为什么跑了?我还没跟他讨论完表情管理的重要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