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土、洛风、藤英等人忙得不可开交,接待、洽谈、筛选、考核……太初则隐于幕后,把握大局,只在关键时刻做出指示。
对于这些拜访者,太初的态度明确而谨慎。
对于万宝楼这等商业巨头,以合作为主,保持距离,利益交换。
对于散修和小家族,以吸纳、帮扶为主,积攒人望,扩大根基。
对于其他中型宗门,则区别对待。那些口碑尚可、无重大恶行的,保持友好,可进行有限度的资源交换和技术交流(如改良土壤、简单阵法布置等);而对于那些风评不佳、或是明显与赤霄宗走得近的,则态度冷淡,婉言谢绝深交。
这一日,山谷迎来了一位重量级的访客——云渺宫凌云子,他并非独自前来,身旁还跟着一位身穿月白道袍、面容古拙、气息如深渊般不可测的老者。
“太初道友,别来无恙。”凌云子笑着拱手,“这位是我云渺宫执律长老,明镜真人。”
“明镜长老。”太初现身相见,对那古拙老者微微颔首。这位明镜真人,赫然是一位轮回境后期的大能!云渺宫派出如此人物,显然并非寻常拜访。
明镜真人目光如电,仿佛能洞彻人心,在太初身上停留片刻,古拙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缓缓道:“太初宗主果然非常人,根基之厚,意境之奇,老夫生平仅见。”
“长老过誉。”太初神色平静。
双方分宾主落座。明镜真人直接道明来意:“老夫此次前来,其一,是为魔灾之事。经宫中查阅古籍,确认此次魔气与上古幽冥宗手段确有七八分相似,但其精纯诡异之处,犹有过之。宫中怀疑,恐与沉寂已久的‘幽隙’波动有关,或有新的变数。特来提醒宗主,需万分警惕。”
太初目光一凝:“多谢长老提醒。贫道亦有所感。”
明镜真人继续道:“其二,宗主于地脉之道造诣非凡,更能追踪魔气,于我云渺宫应对此次危机助益良多。宫主有意与地灵宗建立更深层次的合作关系。我宫愿以三座中型灵矿、五部地阶功法、以及部分上古阵法残篇为礼,换取贵宗‘地脉感知’与‘魔气追踪’的相关秘术,并邀请贵宗成为云渺宫‘地字级’盟友,共同监察应对幽隙之患。不知宗主意下如何?”
这条件,不可谓不丰厚!灵矿、地阶功法、上古阵法,皆是寻常宗门梦寐以求之物,“地字级”盟友更是云渺宫对外合作的高等级待遇,享有诸多特权。
然而太初却沉吟起来。云渺宫的目的很明确,就是看中了他那源于息壤本源的、独一无二的地脉感知能力。此乃他核心之秘,岂能轻易授予他人?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明镜长老,云渺宫诚意,贫道深感荣幸。然地脉感知之术,乃本宗不传之秘,关乎道统根本,实难外传。至于魔气追踪,实乃基于地脉感知的运用,并无独立秘术。”
他话锋一转:“不过,合作之事,贫道甚为赞同。幽隙之患,非一人一派之事。贫道可承诺,若再发现魔气踪迹,必第一时间与云渺宫共享情报。此外,本宗于阵法加固、地脉梳理方面略有心得,或可在双方合作的‘监察点’建设上,提供技术支持。不知如此,可否?”
他拒绝了核心秘术的交换,但抛出了技术支持和情报共享的橄榄枝,既保持了独立性,又表达了合作诚意。
明镜真人闻言,与凌云子对视一眼,眼中并无太多意外,似乎早有预料。他沉吟片刻,道:“宗主快人快语。既如此,合作条款可依宗主所言调整。灵矿、功法等礼,依旧奉上,权当此番魔灾中宗主援手之谢礼及日后合作之诚意。”
“如此,多谢宫主美意,贫道却之不恭了。”太初这次没有拒绝。送上门的资源,不要白不要,也能增强宗门底蕴。
送走云渺宫二人,太初站在山谷高处,望着下方日渐兴盛的场景,心中清明。
地灵教,终于在中域初步站稳了脚跟,拥有了属于自己的话语权和影响力。但这并非终点,而是新的起点。来自幽冥宗(或幽隙)的威胁如同悬顶之剑,与云渺宫等大势力的合作也需如履薄冰。
他手中摩挲着那枚得自百巧宗的“万械枢盘”,目光投向遥远的天际。
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还需细细筹谋。而首先,便是要彻底弄清,那幽冥魔气的真相,以及……它们与自己那特殊的根脚,是否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一股无形的风暴,正在中域汇聚,而地灵教,已不再是旁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