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胜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难,后背传来的压力让他骨骼作响。他艰难地侧过头,吐掉嘴里的沙子,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不……借!”
这两个字仿佛点燃了炸药桶。铁牛勃然大怒:“好!你有种!我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
他抬起脚,不再踩着肖胜,而是开始用脚踢踹他的肩膀、手臂和后背。虽然铁牛没有动用魂技,但五级魂力带来的力量依旧不是肖胜这瘦弱身体能承受的。沉闷的击打声和沙砾的摩擦声混杂在一起。
肖胜蜷缩起身体,用手臂护住头脸,默默承受着这顿毒打。剧烈的疼痛从各处传来,但他始终没有吭声,只是那双透过手臂缝隙望向铁牛的眼睛,冷得像深海里的冰。那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固执的倔强和一种将此刻屈辱深深烙印在心的森然。
铁牛踢打了一阵,见肖胜像块石头一样毫无反应,既不求饶也不哭喊,自己也觉得有些无趣,更隐隐被那双冰冷的眼睛看得有些发毛。他停下动作,喘了口粗气,指着瘫在沙地上的肖胜骂道:“妈的,晦气!骨头还挺硬!行,你给我等着!下次老子来,就不是揍你这么简单了!非把你家那破船拆了当柴烧!”
撂下狠话,铁牛朝肖胜身上又啐了一口,这才带着跟班,骂骂咧咧地转身离去。
围观的人群见热闹结束,也渐渐散去,偶尔有几声低低的议论传来,无非是“何必呢”、“认个怂不就完了”之类的话。
肖胜躺在冰冷的沙滩上,缓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用手臂支撑起身体。全身上下无处不痛,嘴角破裂渗出了一丝血迹,脸颊和手臂上布满了沙砾擦出的红痕。他慢慢坐起身,看着铁牛消失的方向,目光沉寂。
他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就着海水,清洗了一下脸上的血迹和沙土。冰冷的海水刺激着伤口,带来一阵刺痛,却也让他更加清醒。
他低头,看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那张稚嫩却带着淤青的脸庞,眼神却异常坚定。
“魂力……石锚……”他轻声自语。
今日之辱,根源在于力量。没有力量,连最基本的尊严和财产都无法守护。
他抬起手,心念一动,那根青翠的竹竿再次浮现。在经历了刚才的屈辱与疼痛后,这根看似柔弱的竹竿,在他眼中已然不同。它不再仅仅是一个“废武魂”,而是他未来能否在这片大海上立足,能否掌握自己命运的唯一依仗。
必须变强!
必须找到使用它的方法!
这个念头,从未如此刻这般强烈。
他握着竹竿,一步步走回那间漏风的木屋。背影在空旷的沙滩上显得格外孤单,却又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韧性,仿佛风暴过后,依然顽强扎根于礁石缝中的海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