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是辛苦了点,风吹日晒的,但真没吃苦!您看我们这不都全须全尾地回来了嘛!”
姚宗胜也补充道:“是啊,伯母。就是差事忙了些,顾不上好好吃饭休息,这才瘦了点。回家养养就好了。”
陈耀祖握着母亲的手,安慰道:“娘,真的没事。您看我们精神不是挺好?就是晒黑了点。”
尽管孩子们极力“报喜不报忧”,但为人父母,如何看不出这巨大的变化背后,定然隐藏着无数难以想象的艰辛与危险?
张小花和陈大勇心疼得无以复加,只是一个劲儿地往他们碗里夹菜,恨不得他们一顿就能吃回原来的模样。
席间,也得知了三姐陈清芷与林修文已于去年定亲,只待吉日完婚的好消息。
这件事情陈耀祖是知道的,自己的老师,那可是水利泰斗秦老,加上六皇子的关系。
与林家,再如何也是没有配不上的道理了。
毕竟总归不能当那恶人,拆散一对有情人。
一家人团聚,虽有心疼,但更多的是失而复得的喜悦与对未来的期盼。
听说孩子们准备参加今年的秋闱,陈大勇和张小花当即做出了决定。
陈大勇握着儿子的手,语气斩钉截铁:“耀祖,这次不管你说什么,爹娘都跟你一起去京城!
咱们再也不分开了!这长乐郡的铺子,咱们盘出去!
爹娘这些年来也攒了些家底,到了京城,咱们再开一家火锅店,怎么着也能把家撑起来,绝不能让你再一个人在外面吃苦!”
张小花也连连点头:“对!咱们一家人都去!你爷奶,你小弟,都去!京城就是金子做的,咱们一家人在一起,也比什么都强!”
感受到父母毫无保留的爱与支持,陈耀祖心中暖流涌动,重重点头:“好!爹,娘,咱们一家人,一起去京城!”
接下来的日子,陈耀祖三人去了鸿儒书院,拜见了山长和许教习等诸位师长。
当山长和教习们听闻他们这近三年的经历,尤其是在凌州治水的丰功伟绩后,无不震惊动容,继而感到无比的欣慰与自豪。
许教习拍着陈耀祖的肩膀,老怀大慰:“好!好小子!果然没有辜负书院和秦老的期望!能将所学用于实务,解万民于倒悬,此乃读书人之最高境界!老夫以你为荣!”
山长也捻须长叹:“经此磨砺,尔等心性、见识、能力,已远超同龄人矣!秋闱在即,老夫预祝你们马到成功!”
在长乐郡盘桓了约摸十天,陈大勇迅速处理好了这边的产业。
他以一个极其优惠、近乎半价的价格,将长乐郡的火锅店和烤鱼店连同配方、伙计,一并转让给了即将成为他三女婿的林修文。
条件则是,陈家日后每年可从利润中抽取三成干股分红,且无需再参与经营。
林修文自然欣然应允,这对他而言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一切收拾停当,陈家人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和对未来的憧憬,登上了返回清丰县的客船。
姚宗胜家在另一个方向,船行至中途某个大码头时,他需要下船转道回家与致仕归乡的祖父家人团聚。
码头上,姚宗胜与陈耀祖、王富贵用力地拥抱了一下。
“考场见。”姚宗胜言简意赅,眼中充满了斗志。
“考场见!”陈耀祖和王富贵异口同声,笑容灿烂。
船只再次起航,朝着清丰县的方向驶去。
越靠近家乡,陈耀祖和王富贵的心,反而莫名地生出了一丝近乡情怯的紧张。
望着窗外越来越熟悉的景物,两人相视一笑,那笑容里,有期待,有感慨,更有一份历经风雨、沉淀下来的沉稳与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