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招‘草船诱敌,暗度陈仓’!”宇文霄抚掌赞叹。
“就依此计!李队正,赵监丞,此事由你二人配合陈公子,立刻去办!务必将这群魑魅魍魉,一网打尽!”
次日,计划顺利实施。
当那些伪装巧妙的“草船”驶入黑鱼荡险要水域时,果然遭遇了大量“河匪”小船的袭击。
火箭纷飞,草船燃起熊熊大火,“河匪”们欢呼着靠近。
就在这时,隐藏的艨艟斗舰突然掀开伪装,箭如雨下,火罐抛掷,瞬间将措手不及的“河匪”打得人仰船翻。
与此同时,岸边的伏兵也成功端掉了一个临时水寨,抓获了不少俘虏。
经审讯,果然背后有凌州城内某些粮商的影子,他们不愿看到官府平价得到粮食。
破坏了他们囤积居奇发财的美梦,故而铤而走险。
听到结果的几人都眼神一冷,有时候真的最痛恨的就是这种发国难财的人。
宇文霄雷厉风行,立刻下令逮捕相关粮商,将其家产抄没充公,用于赈灾。
这一下,彻底震慑了所有心怀不轨之徒。漕运通道随之畅通,粮食得以源源不断地运往灾区。
尽管前方依旧困难重重,堵口工程更是面临巨大的技术挑战,但解决了粮食和运输这两个燃眉之急。
宇文霄和陈耀祖等人,终于在凌州这片混乱的土地上,撕开了一道口子,站稳了脚跟。
真正的考验,即将到来。
随着粮食危机与运输梗阻被宇文霄以雷霆手段强行打通,凌州赈灾的局面总算撕开了一道曙光。
然而,所有人都明白,真正决定此次赈灾成败,乃至数十万黎民生死的关键,仍在于那咆哮肆虐的淮江决口能否被成功堵住。
这千斤重担,毫无疑问地落在了陈耀祖的肩上。
宇文霄将行政庶务、人员调配、治安弹压等一应杂事揽于自身,为陈耀祖创造了最专注的环境。
他深知,治水如用兵,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在浑浊的洪水面前,任何纸上谈兵都是致命的。
陈耀祖将自己关在临时辟出的“水利值房”内整整两日。
值房四壁挂满了所能搜集到的一切舆图——官制舆图、前朝河防图、甚至一些民间绘制的简略水道图。
他伏在巨大的案几上,目光如炬,手指沿着淮江凌州段的每一条曲线移动,不放过任何一个标注的村庄、丘陵、闸口。
烛火彻夜不熄,地上扔满了写满演算过程和疑问的草稿。
“不对……舆图与现状出入太大。”第三日清晨,陈耀祖揉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对前来商议的宇文霄及孙德海等人沉声道。
“洪水改道,旧有河道淤塞,新的泛滥区形成。仅凭这些过时的图纸,无法制定出有效的堵口方案。
必须实地勘测,摸清现在的水流走向、决口处的具体形态、上下游的土质、以及可供利用的地形。”
“实地勘测?”钱大有闻言,下意识地看向窗外依旧汹涌的洪水,以及远处那片浑国,眉头紧锁。
“陈公子,这太危险了!如今四处都是洪水,道路不通,舟船难行,且水情复杂,暗流漩涡无数,万一……”
“没有万一。”陈耀祖打断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钱监丞,不亲眼看到,亲手测到,我们就是在蒙着眼睛打仗。
用错误的方案去堵口,浪费人力物力是小,若引发二次溃决,后果不堪设想。再危险,也必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