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给个明白,让这小娃娃蒙受不白之冤,岂非寒了天下向学之心?依老夫看,正该当场辨个分明,以正视听!”
徐夫子德高望重,虽然不在县学任学,可在他们清丰县也是名声在外。
更别提对方与县令大人关系十分亲厚。
此话一出,阁楼上众多士绅名流皆纷纷点头称是。
刘教谕心中暗恨徐夫子不留情面,但见姚县令也微微颔首,只得压下不满,转向楼下。
对那此刻气焰嚣张的王子睿厉声呵斥:“王子睿!休得胡言!此等场合,岂容你信口雌黄!”
王子睿此刻也看到了阁楼上的县令和众多师长,腿肚子都有些发软,慌忙躬身作揖,连声道:
“学生……学生失言,请大人、夫子恕罪……”
刘教谕眼珠一转,虽在训斥,话里却藏针:
“即便心有疑虑,也当以文相质,而非妄加揣测。
你既质疑这位小友,不如便由老夫再出一题,若这位小友还能答出,自然证明其才学属实,你便心服口服,如何?”
这话看似公允,实则将陈耀祖架在火上烤,若下一题答不出,先前所有荣光皆会化为泡影,坐实嫌疑。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陈耀祖身上。
陈耀祖心中清明,深知此刻已无退路。
根据刚才那灰衣书生原本态度嚣张的气焰瞬间熄灭,就知道阁楼上的那几位估计都是大人。
再看就连自家夫子也在,陈耀祖当然没有撤退的道理。
他余光瞥见阁楼上徐夫子鼓励而信任的眼神,再看到家人那紧张又期盼的目光,一股沉稳的力量自心底升起。
他上前一步,对着阁楼的众人从容一揖,声音清朗却坚定:“学生愿意一试,请先生出题。”
刘教谕见状,沉吟片刻,心中已有一计。
他命人取来纸笔,挥毫写下一道极其刁钻的灯谜。
此谜并非寻常字谜,而是融通了算学、易理,甚至暗含本地典故,复杂度远超之前那题。
写毕,他让衙役高声宣读,并将谜面悬挂展示:
“谜面:”三牛奔走卧桥东,七子联芳映日红。乾坤颠倒观星象,减去天孙锦缎工。”——打一郡县名。”
此谜一出,满场皆寂。
无论是楼下的书生学子,还是阁上的官员士绅,无不蹙眉凝思。
这谜面信息杂乱,意象纷繁,“三牛”、“七子”、“乾坤颠倒”、“天孙锦缎”,彼此似乎毫无关联。
又要指向一个具体的郡县名,难度堪称变态!许多自诩才高者捻断胡须,也摸不着半点头绪。
徐夫子更是没好气的瞪了对方一眼,这个老家伙还真是为老不尊。
连个小娃娃都要如此欺负,为了给自己的学生找回场子,还真是不要老脸。
就连其他人,心中也有些看不过去。
刘教谕心中暗自得意,刚才在县令大人面前落了面子。
这回肯定要把印象挽回一些,起码证明他这个人的才学还是很不错的。
王富贵急得抓耳挠腮,低声道:“这…这从何解起?耀祖兄,这题也太难了!”
陈二喜和陈家姐妹们的心也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望着场中那道身影。
灰衣书生王子睿嘴角则忍不住勾起一丝冷笑,等着看陈耀祖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