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开小灶(2 / 2)

徐夫子微微颔首,看向潘仁。潘仁清了清嗓子:

“王兄所言有理,但学生觉得另有深意。

庄公明知共叔段在封地扩充军备,却始终纵容,怕是有意让他‘多行不义必自毙’。

等到共叔段真要谋反时再动手,既能名正言顺除之,又能堵天下人之口。”

“潘仁看得更深了。”徐夫子目光转向陈耀祖,“耀祖以为呢?”

陈耀祖沉吟片刻,道:“学生以为,庄公的隐忍,既是权谋,也是无奈。

郑国共叔段之乱,看似是兄弟相残,实则是周天子衰微后,诸侯国内部权力争斗的缩影。

庄公若过早发难,非但不能平定叛乱,反而可能引来其他诸侯干涉。

他等的,是共叔段彻底失了民心,也等的是郑国国力足以稳控局面的时机。”

徐夫子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说得好!观史不仅要观其事,更要观其势。庄公的‘忍’,不是懦弱,是审时度势。”

他拿起戒尺,在书上轻轻一敲,“再问你们,若你是齐桓公,会如何处理管仲与鲍叔牙的关系?”

潘仁抢先道:“管仲曾射杀齐桓公,若我是桓公,定会记恨!但鲍叔牙说管仲有治国之才,或许该放下私怨,重用管仲。”

王富贵补充道:“学生听说管仲相齐后,推行‘相地而衰征’,让齐国富了起来。可见用人该看本事,不该记旧仇。”

陈耀祖道:“学生以为,重用管仲不难,难的是信任。

桓公不仅用了管仲,还让他掌军政大权,甚至称他‘仲父’,这才是齐国称霸的关键。用人者,当有容人之量,更要有信人之胆。”

徐夫子放下戒尺,站起身来。

窗外的微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他身上镀了层银辉。

“你们三人,今日所言都有见地。”

他走到陈耀祖身边,看着他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批注,

“耀祖能从诸侯争霸看到制度变革,眼界已超过同龄人;

潘仁能辩证看待恩怨,难得;

富贵虽稍显直白,却能抓住要害。”

他转身看向三人,语气郑重:“读书不是为了背几句经文,是为了明事理、知进退。

你们现在学的策论,将来可能就是治国安邦的道理。”

说着,他从书架上取下几卷书,“这是我年轻时注解的《孙子兵法》,你们拿去看,三日后我要听你们的见解。”

三人接过书,指尖触到泛黄的纸页,都有些激动。

潘仁捧着书,眼睛亮晶晶的:“夫子放心,学生定当精读!”

王富贵连连点头,已经迫不及待地翻开了第一页。

陈耀祖小心地把书卷好,真没想到这史书里藏着这么多门道,难怪夫子总说“以史为鉴”。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徐夫子又考了他们诗词格律。

当问到“如何理解‘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意境”时,王富贵说“这两句写得壮,像看到了真的沙漠一样”;

潘仁则说“‘直’和‘圆’用得妙,把大漠的空旷和落日的厚重写活了”;

陈耀祖却道:“学生以为,这两句不仅写景,更写了边塞将士的孤独。

孤烟直上,落日浑圆,天地越大,人越显渺小,可正是这渺小的人,守着万里边疆,才更见其勇。”

阅读理解这一块陈耀祖可是专业的,估计就连作者本人来了,都不一定能比他答的规范。

徐夫子听了,竟抚掌笑了:“好一个‘天地越大,人越显渺小,却更见其勇’!耀祖这悟性,难得,难得!”

三人走出书房,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天气冷了,天黑的也快,月亮出来的也早了。

算了算时间,离中秋节也快到了。

也不知道学堂放几天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