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一到冬天,他们一家人围在一堆烤火,围在一个屋子里面过冬。
烧的火那都是细木材,或者一些杂草,他就应该想到这样的情况。
特别是这漫山遍野,想要挖个野菜,都不是一般的艰难。
原本应该是绿意盎然的季节,漫山遍野却有些灰扑扑的。
估计王宝钏来挖野菜都要饿死的程度。
至于水资源,他们村倒是有一条小溪,而这小溪的资源有多有限,也就不用多说。
好在以前学到的历史课,让他对眼前的情况接受良好。
毕竟哪怕心里是非常的绝望,但好歹也要继续生活下去。
现实又不是只给过他这一巴掌,反正他争取多笑笑。
有句古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他多笑一点,难保哪天老天爷就会对他好一点。
可惜老天爷并没有听到他的心声,在他三岁生辰的时候,朝廷竟然又要征收徭役。
每家每户要出一个男丁,为期三个月,而且去的还是他们隔壁县,也就是之前他爹去服过徭役的千宽县。
路途遥远不说,就连去干的活,都不是一般的让人惧怕。
以前除了修路,要不就是挖山填坑,而这次可是最可怕的架桥。
可以说陈家村的百姓听到这个消息无异于是天塌了。
要知道每次服劳役,家里出去的男丁不知道要缓多久?才能够把损伤的身子养回来。
每次一出去基本上都是伤到根本,而且每次回来得惨样,可是让人触目惊心。
人直接瘦到脱相,皮肤更是比之黑奴,出去一个月,回来脱掉一层皮。
而这去修桥,别说脱一层皮了,就是人能不能够囫囵个的回来?都是问题。
所以消息一出,整个陈家村上空就飘浮着一层愁云。
整个陈家村,总共加起来也不过五六十户人家。
每家每户出个男丁,也就五六十个人,而这五六十个人当中,不全是一些青壮年。
有十二三岁的少年,因为家中男丁缺失的原因,早早就扛起了整个家的重担。
也有,年过半百的老者,后继无人,只能强撑着上场。
看到这一幕的陈耀祖,也是莫名的心酸。
就连自从有了大孙子的钱氏,本来十分满足,渐渐多了几分笑容少了几分刻薄的脸。
现在听闻这个消息,神情不但更憔悴了,就连身形都佝偻了几分。
陈铁柱更是急得在院子当中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
身为整个陈家的主心骨,掌舵人,每回遇到这样的事情,就忍不住叹气连连。
这劳役,除了每家出一个男丁去干活,想要免除,那就要拿出三两银子来。
就他们这样的人家,砸锅卖铁凑肯定是能凑出来。可这日子也的确是不好过了。
陈大勇和陈二喜两兄弟站在一边沉默无言,按理来说,这次应该轮到小叔家中去服役。
可自从一年前小叔去镇上做长工,落下了腿伤,现在根本就走不了非常遥远的路途。
经常去山上干个农活,还能走走停停,歇一歇。可这去服劳役,人家可不会这么迁就你。
稍微走慢一步,呼呼作响的鞭子就要朝身上招呼而来。
而陈家的男丁,除上他阿爷,陈铁柱,就是他爹跟二叔。
当然还有一个他自己,连尿都还控制不住,就别提这个家遮风挡雨了。
阿爷年龄这么大了,再去一趟修桥,估计命都要搭那里去。
至于小叔更不用讲,上次的腿伤还没好,这次要是再去一遭,那可真就是雪上加霜。
而他爹,作为整个陈家的长子,特别是有了陈耀祖之后,那但凡有空就会去镇上寻个长工干。
而且平常在地里田间也是一把干活的好手,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躲懒,有力气是真的一点也不留。
算是整个陈家有价值的劳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