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威廉,安娜脸上闪过一丝柔和,但很快又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他?笨手笨脚的,还不如医院的护工。”
“哎呀呀,安娜你就嘴硬吧!”陈雅忍不住插嘴,她刚刚结束了对茶点的“扫荡”,满足地舔了舔嘴角,“我们都看到啦,威廉大使在你病床前那副样子,简直像丢了魂一样!”
伊莎贝拉·贝勒米也笑着点头,用带着西班牙语口音的法语说:“是啊,安娜,有这样的丈夫,很幸福呢。”她经历了佛罗里达的突围和华盛顿的光复,眉宇间多了几分坚毅,但此刻也完全放松下来。
话题很快从健康聊到了孩子。玛格丽特分享了卢卡斯和莉莉丝的趣事,特别是莉莉丝对薇薇安头发的迷之喜爱和对路易的“嫌弃”,引得大家笑声不断。
艾蕾炫耀着小索莱伊越来越活泼,唐茗则有些不好意思地提到了自己最近的孕吐反应,引得有经验的玛格丽特和安娜纷纷给出建议,宋希也从专业角度补充了几句。
薇薇安虽然显得有些话少,但听到关于莉莉丝的部分时,冰蓝色的眼眸中会闪过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柔和。
当然,她们也不可能完全避开时局。妮可莱拉兴奋地谈起了她为大会开幕式写的演讲稿的构思,以及她打算为《平等报》大会特刊撰写的文艺评论。
艾蕾则抱怨了几句经济协调工作的繁琐和数据处理的头痛。伊莎贝拉简略说了说美国联合工团在东海岸巩固政权时遇到的一些趣闻和挑战。
但所有这些关于“工作”的交谈,都带着一种朋友间分享的轻松口吻,而不是会议桌上的严肃辩论。她们是战友,是同志,但此刻,她们更是可以分享喜悦、烦恼和秘密的闺蜜。
“说起来,”唐茗忽然想到什么,看向玛格丽特和妮可莱拉,“今天朱加什维利同志演讲时,感觉……好有气势,但也有点吓人。你们刚才和他们谈得怎么样?”
玛格丽特和妮可莱拉对视一眼。玛格丽特轻轻吹了吹红茶的热气,简单地说道:“谈妥了。高加索那边会动起来,我们会提供必要的支持。剩下的,就看战场上的结果和国际局势的演变了。”她没有深入细节,有些东西,不需要在这个温馨的场合讨论。
妮可莱拉补充道:“朱加什维利同志……是个意志非常坚定的人。有他在高加索,奥斯曼帝国恐怕要头疼了。”她的评价相对中立。
薇薇安突然开口,声音清冷但内容务实:“中东乱局,对我们的情报工作提出了更高要求。叙利亚、巴勒斯坦、美索不达米亚的情报网需要加强整合。”
安娜点点头:“科学界也需要关注,战争会催生新的技术,也可能中断一些国际合作交流。”
她们三言两语,就将一个宏大的战略问题,拉回到了各自负责的、具体而微的领域,带着一种举重若轻的从容。
茶会的气氛温馨而愉悦。暂时忘记了外界的风云变幻,忘记了肩头的千斤重担,这群在各自领域引领风骚的年轻女性,此刻只是享受着难得的闲暇和珍贵的友谊。
她们分享着点心,交流着育儿经,调侃着彼此的男友或丈夫,偶尔也会对未来流露出些许憧憬和担忧。
阳光透过蕾丝窗帘,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房间里充满了轻声笑语、茶杯碰撞的清脆声响,以及一种温暖而坚实的支持感。
对于这些身处时代漩涡中心的女性来说,这样的时刻弥足珍贵,是她们继续前行的重要力量源泉。
她们知道,离开这个房间,等待她们的依然是严峻的挑战和繁重的工作,但至少在此刻,她们可以互相依靠,汲取温暖,为了下一次的并肩作战,积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