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场休息的铃声响起,镜厅内震耳欲聋的掌声和议论声渐渐化为嘈杂的背景音。
玛格丽特几乎是立刻微微松了一口一直紧绷着的气,高强度演讲带来的精神亢奋稍稍退潮,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更深沉的疲惫感,尤其是小腹传来的隐隐酸痛,提醒着她身体远未完全康复。
她刚走下主席台,早已守候在台侧的路易便一步上前,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胳膊。他的动作自然而体贴,冰蓝色的眼眸中满是关切,低声问:“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先去躺一会儿?”
玛格丽特借着他的力道站稳,摇了摇头,脸上却带着一种宣泄后的轻松和满足,紫罗兰色的眼眸因刚才成功的演讲而熠熠生辉:“没事,就是有点累。演讲效果好像不错。”她轻轻拍了拍路易的手背,示意他放心。
两人相携走向后台的休息室。一推开厚重的雕花木门,眼前的景象让玛格丽特脸上的倦容瞬间被温柔的笑意取代。
休息室内,薇薇安正站在窗边,午后的阳光为她金色的双马尾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她的站姿依旧带着军人般的笔挺,但怀抱婴儿的动作却显得异常熟练和轻柔。她一手一个,稳稳地抱着两个襁褓。
左边臂弯里,是哥哥卢卡斯。小家伙似乎完全不受外界喧嚣的影响,裹在柔软的浅蓝色襁褓中,睡得正香甜,呼吸均匀,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继承了母亲的那双闭着的紫罗兰色眼睑轮廓已然十分清晰。
右边臂弯里,是妹妹莉莉丝。与哥哥的安静截然不同,这个小家伙醒着,睁着那双酷似父亲,同样也与薇薇安极其相似的、冰蓝色的、如同阿尔卑斯山脉之巅的湖泊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抱着自己的“干妈”。
更令人称奇的是,她非但没有哭闹,反而咧开没牙的小嘴,发出细弱的、咯咯的笑声,一只肉乎乎的小手正努力地、试图去抓薇薇安垂在一侧、随着她轻微动作而晃动的金色发梢。
“看来莉莉丝很喜欢她的干妈呢。”玛格丽特笑着走上前,声音不由自主地放轻放缓。她先从薇薇安手中,极其小心地接过了熟睡的卢卡斯。
怀抱儿子的重量和那带着奶香的温热气息,让她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和满足。接着,她又低头看向薇薇安怀里的莉莉丝,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女儿的小鼻子,莉莉丝笑得更加开心了,小手挥舞着。
路易也凑了过来,看着在薇薇安怀里笑得开心的女儿,又看看在自己妻子怀里安睡的儿子,不禁扶额,故作夸张地发出一声无奈的苦笑:“唉……我这女儿……比起爸爸,还是更喜欢她的两个妈妈吗?”
这些天,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让莉莉丝在他抱的时候不再放声大哭,但小家伙对他始终是一副爱答不理、甚至有点小嫌弃的模样,远不及在玛格丽特和薇薇安怀里的乖巧可爱。
要知道,被赋予“夜之魔女”意味的莉莉丝名字的女孩,自出生起就不太亲近她的这个父亲,反倒是黏上了薇薇安,这势头甚至隐隐有超越玛格丽特的趋势,经过玛格丽特这几天的细心观察,她确信莉莉丝更黏薇薇安的原因是薇薇安的怀里比她的更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