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山脉之争!(1 / 2)

太行山脉的余脉在井陉一带陡然收束,形成一道道险峻的隘口。深秋的山风裹挟着刺骨的寒意,在山谷间呼啸盘旋,卷起枯黄的落叶和干燥的尘土。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硝烟、血腥和山石粉尘的呛人味道,压得人喘不过气。

张振宇率领着二营近三百名战士,如同沉默的狼群,沿着崎岖的山道急速行军。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长途奔袭的疲惫,但眼神却锐利如鹰,紧握着武器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强行军,从常山城下马不停蹄地扑向这太行山麓的咽喉要道——井陉口。

“快!再快一点!”张振宇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金属般的质感。他推了推鼻梁上那副圆框眼镜,镜片后的灰色眼眸冷静得如同冻结的湖面,但深处却燃烧着焦灼的火焰。

陈雅在石家庄拼命,他在这里,每一分每一秒都关乎着整个北伐大局!关乎着京师!更关乎着……陈雅那拼死北上的希望!

翻过一道陡峭的山梁,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心头猛地一沉!

井陉口!那狭窄得如同咽喉般的谷地,此刻正被地狱般的战火彻底吞噬!

谷地中央,一片相对开阔的洼地,已经被密密麻麻的晋绥军士兵包围得水泄不通!土黄色的军装如同泛滥的泥石流,层层叠叠,不断涌动着,向洼地中心挤压!枪声、爆炸声、喊杀声、惨叫声混杂在一起,形成震耳欲聋的死亡交响曲!

被包围在洼地中心的,正是北伐军第十二师第五团!他们穿着与张振宇部不大相同的、深蓝色的军装(人民革命党标志色),此刻正依托着几块巨大的山岩和临时堆砌的简陋工事,进行着绝望而顽强的抵抗!

阵地上硝烟弥漫,火光冲天!不断有战士在密集的弹雨中倒下!蓝色的军装被鲜血染成了深褐色!一面残破的、绣着白日徽记的旗帜,在硝烟中倔强地飘扬着,但显然已经摇摇欲坠!

而在包围圈的外围,晋绥军的火力点如同毒蛇的獠牙,遍布两侧的山坡!重机枪的火舌疯狂地舔舐着洼地!迫击炮弹如同冰雹般砸落!更远处,甚至能看到晋绥军的山炮阵地!炮口不时喷吐出火光,发出沉闷的轰鸣!

“操!阎老西下了血本了!”二营长,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看着眼前的景象,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一丝……惊骇。

这包围圈的火力和兵力密度,远超他们的预估!第五团已经被压缩到了极限!随时可能被彻底碾碎!

张振宇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迅速举起望远镜,镜片后的灰色瞳孔如同最精密的仪器,飞速扫过战场。

形势危急!

第五团的防线多处被突破,晋绥军正从几个方向疯狂突入!包围圈在急剧缩小!第五团的弹药显然已经告急,反击火力越来越稀疏!他们撑不了多久了!

晋绥军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洼地,尚未发现他们这支从侧后方摸上来的援军!这是唯一的优势!

但敌我力量悬殊到了令人绝望的地步!他们只有三百人!而包围圈里的晋绥军,目测至少有一个加强团!近两千人!还有强大的火力支援!

“参谋长!怎么办?硬冲进去就是送死!”二营长焦急地看向张振宇。

张振宇放下望远镜,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他没有立刻回答,目光再次投向战场,大脑如同高速运转的计算机,疯狂计算着每一个可能的变量。

“不能硬冲!”张振宇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我们这点人,填进去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必须打乱他们的节奏!制造混乱!给第五团撕开一个喘气的口子!”

他的手指猛地指向晋绥军包围圈后方、靠近山脚的一个位置:“看到那里了吗?晋绥军的迫击炮阵地!还有弹药堆放点!防守相对薄弱!他们的指挥所……很可能就在附近的山坡上!”

“参谋长!你是想……”二营长眼睛一亮。

“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张振宇眼中寒光一闪,“二营长!你带一连、二连!从侧翼绕过去!目标——晋绥军迫击炮阵地和弹药堆!给我炸了它!动静越大越好!制造混乱!吸引敌人火力!”

“是!”二营长立刻领命,眼中燃起凶狠的战意。

“三连长!”张振宇转向另一个军官,“你带三连!火力支援组!抢占我们右前方那个制高点!”他指向一处相对平缓、视野开阔的山坡,“用所有重火力!机枪!迫击炮!给我狠狠地砸向晋绥军进攻最猛烈的方向!压制他们的步兵!掩护二营长行动!同时,给洼地里的第五团发信号!告诉他们援军到了!让他们向我们的方向突围!”

“明白!”三连长重重点头。

“其余人!跟我来!”张振宇拔出腰间的驳壳枪,咔哒一声顶上火,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目标——晋绥军指挥所可能的位置!找到它!端掉它!就算找不到,也要把他们的指挥系统搅个天翻地覆!”

“是!”战士们齐声低吼,眼中再无犹豫,只剩下破釜沉舟的决绝!

命令迅速下达!部队如同精密的齿轮,瞬间咬合运转!

二营长带着一连、二连的战士,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侧翼的山林之中。

三连长则率领火力支援组,迅速冲向制高点,重机枪架设起来,迫击炮快速校准!

张振宇则亲自带着营部直属排和剩下的战士,如同最锋利的匕首,沿着一条隐蔽的沟壑,向着晋绥军后方心脏地带,悄无声息地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