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光洁的橡木地板上,形成一片温暖明亮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清茶的醇香和新鲜玫瑰的芬芳。
玛格丽特慵懒地靠在一张舒适的扶手椅里,橙色的发丝在阳光下闪耀着柔和的光泽。她纤细的手指优雅地捏着一只精致的骨瓷茶杯,紫罗兰色的眼眸微微眯起,享受着杯中红茶的温热与芬芳。
路易坐在她对面的办公桌后,正处理着一叠文件。他偶尔抬起头,看着玛格丽特那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嘴角不禁勾起一丝笑意:“达尔朗的报告刚送来。撒丁岛那边,‘围猎’进行得很顺利。”
“渔船又被撞沉了几艘,渔民都妥善安置到热那亚了。海岸炮击的频率和落点控制得很好,恐慌指数持续上升。阿梅德奥和他的大臣们,估计快急疯了。”
玛格丽特轻轻吹了吹杯中的热气,抿了一小口茶,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她的目光投向窗外巴黎晴朗的天空,眼神深邃而平静。
“急疯了才好。”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从容,“困兽犹斗,但终究是困兽。撒丁岛不是铜墙铁壁,人心才是。”
她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窗边一盆开得正盛的玫瑰旁。她拿起小巧的花剪,动作轻柔而精准地修剪掉一根枯黄的枝条。阳光洒在她专注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而坚定的轮廓。
“阿梅德奥和他的王朝,就像这根枯枝。”她看着被剪落的枝条,声音平静无波,“依附在旧世界的残骸上,吸食着最后一点养分,却早已失去了生机。他们以为靠着一座岛,靠着所谓的‘法理’和空洞的‘正统’,就能苟延残喘,甚至幻想复辟?历史早已翻过了那一页。”
她转过身,紫罗兰色的眼眸看向路易,也仿佛穿透了空间,看到了那座被钢铁舰队围困的孤岛。
“我们围而不攻,不是仁慈,是策略。”她的声音清晰而冷静,带着洞悉一切的智慧,“炮击海岸,不是滥杀,是提醒。提醒岛上的每一个人,他们的‘国王’和‘政府’,连一片渔场都保护不了,连一声炮响都阻止不了。”
“撞沉渔船,带走渔民,不是残忍,是展示。展示一个选择——留在岛上,跟着那个无能的王朝一起沉没;或者,来到大陆,成为新意大利、新世界的一员,拥有土地、工作和尊严。”
她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份关于撒丁岛最新社会动态的情报简报,上面记录着岛上日益高涨的物价、短缺的物资、蔓延的恐慌以及对王室日益加深的不满和质疑。
“恐惧和绝望会发酵。”玛格丽特的声音带着一丝笃定,“当面包越来越少,当爆炸声越来越近,当看到邻居被公社海军‘救走’后寄回来的、描述着大陆新生活的信件……撒丁尼亚的人民会思考。他们会问自己:我们为什么要为一个连鱼都打不到的国王饿肚子?为什么要为一个连海岸都守不住的政府担惊受怕?”
她放下简报,重新端起茶杯,走到巨大的意大利地图前。她的目光扫过撒丁岛的位置,如同在看一个即将成熟的果实。
“我在等。”她的声音很轻,却蕴含着强大的力量,“等撒丁尼亚的人民自己明白过来。明白他们头顶的王冠,不过是束缚他们的枷锁;明白他们所谓的‘忠诚’,换来的只有饥饿和恐惧;明白他们脚下的土地,早已被时代抛弃。”
她微微仰起头,紫罗兰色的眼眸里闪烁着理想主义的光芒和革命者的自信:
“当他们想通的那一刻,当他们意识到‘投社一念起’的那一刻……”玛格丽特的嘴角扬起一个温暖而充满力量的弧度,仿佛看到了未来,“他们便会‘顿觉天地宽’。撒丁岛的铁幕,会从内部瓦解。阿梅德奥的王朝,将不攻自破。而意大利的红旗,将不费一兵一卒,插上卡利亚里的城头。这才是最彻底的胜利。”
她轻轻呷了一口茶,任由红茶的暖意和阳光的明媚包裹着自己。窗外,巴黎的天空湛蓝如洗。
而在遥远的地中海,那座被围困的孤岛上,历史的齿轮,正在恐惧与觉醒的煎熬中,悄然转动。玛格丽特相信,人民的选择,终将如这秋日的阳光,冲破阴霾,照亮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