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消毒水气味混着血腥,硬生生撞开了公寓里原本残留的温馨。内务部的行动人员效率很高,穿着整洁深色制服的人影迅速而沉默地占据了现场,像墨滴渗入宣纸。
担架粗暴地抬走了那两个在血污中不断发出微弱呻吟的烂泥,白色涂装的救护车闪烁着不祥的红光驶离巷口。
弗朗索瓦·卡莱休斯最后一个踏入这片狼藉的客厅。他身形挺拔,深棕色的短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眉宇间有股青年精英特有的沉着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锐气。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那飞溅四处的、已经开始凝固变暗的血迹上,微微皱了下眉,随即转向站在窗边的薇薇安。
她已经换下了沾血的居家服,穿上了内务部标志性的修身深色制服,金色的双马尾被利落地束好,侧脸线条在午后斜阳下显得有些冷硬,冰蓝色的眸子望着窗外救护车消失的方向,手里正熟练地擦着一把精巧的银色袖珍手枪(显然不是刚才那把格斗用的型号)。
而手枪的来历……是特瓦鲁瓦纺织厂时,玛格丽特所用的那一把……
“清理好了。”卡莱休斯走近几步,目光扫过柜子上那个垫着毛巾的纸箱——靛蓝色的知更鸟在里面缩成一小团,似乎被刚才的喧闹惊到了。“怎么下手这么重?”
他开口,声音平稳,带着一丝熟稔的后辈对前辈工作方式惯常的、带着些无奈的询问。他的视线在她脸上逡巡,似乎在检查她是否有任何情绪的波动。
薇薇安没有立刻回头。她慢条斯理地将最后一枚金黄的子弹压入袖珍手枪的弹匣,咔哒一声合上弹仓。做完这一切,她才侧过身,冰蓝的瞳孔对上卡莱休斯的眼睛,嘴角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甚至可以称之为轻蔑的弧度:
“呵。”一声短促的嗤笑,“撬锁进门,闻着屋里点女人香水味,就敢想着对我动手动脚了?”她的声音不高,但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钢钉,“这种自己找死还污染空气的渣滓,”她下巴朝那大片暗红血迹扬了扬,“多躺几个月少呼吸点新鲜空气,很过分吗?死有余辜。”
卡莱休斯叹了口气,那表情就像面对一个屡教不改又实力超群的刺头学生:“唉……你还是这样啊,特莱姆森前——” “辈”字还没出口,就被对面截断了。
“停。”薇薇安抬起没握枪的那只手,做了个精准的暂停手势,眉头微蹙,仿佛这个词是某种让她不适的噪音,“别叫我前辈,你年纪比我大。”卡莱休斯今年25岁,确实比她大两岁。
卡莱休斯表情一滞,随即无奈地摊手,坚持道:“但你入职比我早两年。”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固执的尊重,“这是规矩和实力上的前辈。”
“行了行了!”薇薇安毫不客气地打断这种无意义的争论,语气带着几分嫌弃的躁意,“别跟我这儿吵吵这个。”
她不耐烦地用下巴指了指门外救护车消失的方向,这才是她关心的重点,“这两个烂货,医生怎么说?什么时候能爬起来答话?” 她需要从他们嘴里抠出关于这只蓝色知更鸟的真相。
卡莱休斯神情凝重了一些:“治好?按你的‘诊断’,”他瞥了一眼地上那片惨烈的血污痕迹,“没有几个月下不了床,粉碎性骨折加上多处关节韧带撕裂伤……医疗组看了直咂舌。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