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说……不过,在这里还是要恭喜威廉·罗斯柴尔德同志荣获不列颠联盟驻法大使的职务。希望在接下来在巴黎共事的日子,我们能够相处愉快~”玛格丽特说道,顺便伸出手去。
“嗯,相处愉快。”威廉见状也是将安娜放下,伸手与她轻轻一握,而安娜则是向她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既然来了,那我们下午的活动,你可也得参加咯?”玛格丽特笑嘻嘻地说着。
“啥活动?”
“这不五月了?卢瓦尔河谷的青豆这个时候口感最好,今年天气不错,农业部也说收成会好些,我可得去看看,也帮农民们摘点,农民的票仓可不能总在索雷尔派那边。”
两小时后。
刚一到豆田里,玛格丽特的白衬衫就沾满了来自豆叶上未干的雨水,刚下的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将本就娇嫩可人的青豆衬得更显碧绿。
农村合作社主席老让攥着她手腕往豆垄里带:要像握勃朗宁手枪那样攥住豆荚根部——哎您这手是握钢笔的!他粗糙的拇指抹掉玛格丽特折断的嫩芽,青汁在《人道报》头版照片上晕开油墨。
薇薇安跪在相邻的田垄笑得打跌,她沾着泥巴的工装裤随风摆动:我们主席同志在里昂的谈判桌上能让瑞士人发抖,到了圣布里厄的菜园子倒成了蹒跚学步的婴儿!
她灵巧的指尖翻飞,青豆噼里啪啦落进柳条筐,惊起几只啃食豆叶的铜绿金龟子。
威廉卷着西装裤脚,三件套马甲在晨光里蒸腾着樟脑味。安娜故意把豆叶拍在他后颈:尊贵的罗斯柴尔德家的大人,您再这么用手杖扒拉豆蔓,合作社的姑娘们该以为英国佬在跳滑稽舞了!她颈间的锚型吊坠随着笑声抖动。
用指腹感受豆荚的饱满度。老让示范时露出左臂的圣纳泽尔船厂烫伤疤,像检查勒贝尔步枪的弹匣,鼓起来的才是好货。他瞥见威廉用怀表看劳动时长,故意把沾满泥浆的橡胶雨靴甩到英国特使脚边:巴黎的官僚老爷们该来学学,合作社每个工时能摘二十磅青豆,抵得上兵工厂三颗炮弹的原料费。
玛格丽特第三次扯断豆茎时,薇薇安突然哼起《樱桃时节》。沙哑的女声惊飞了豆田里偷食的椋鸟,安娜的应和声里混着远处手扶拖拉机突突的轰鸣。
当玛格丽特终于完整摘下第一串豆荚,老让变戏法似的从木制手推车底掏出瓶私酿苹果酒,瓶颈还沾着埋时的沙子。
现在咱们还没到喝酒的时候吧……威廉扶正金丝眼镜要接酒瓶,却被安娜抢先夺过。姑娘们嬉闹着将青豆筛洗。她沾满植物汁液的手指在裤缝摩擦,盘算着该让哪个农业委员来视察这蓬勃生长的集体主义试验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