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士诚碰了一鼻子灰,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
这相亲,八成是黄了。
他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叹了口气,怀着忐忑的心情推开了会客室的门。
林泽谦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端着那杯已经凉了的茶,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总,这……怎么回事啊?钱总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金士诚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林泽谦缓缓放下茶杯,抬起眼,目光像两把锋利的解剖刀,直直地射向金士诚。
“金律师。”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压力。
“我付给你们腾达的,是红圈所的咨询费。”
“不是婚介所的会员费。”
金士诚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林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希望你们的安排能更用心一点。”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随便拉两个人过来凑数。”
林泽谦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下摆,动作从容,眼神却愈发冰冷。
“我和钱女士,从生活习惯到兴趣爱好,没有哪怕一丁点的共同之处。”
“你们在安排之前,难道连最基本的背景匹配都不做吗?”
“一个喜欢在全世界飞来飞去消费的人,和一个喜欢待在家里享受独处时光的人。”
“你觉得我们能聊到一起去?”
林泽“谦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金士诚的胸口。
金士诚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他不服气。
他想反驳,想说感情的事本来就是玄学,哪有百分之百匹配的。
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因为林泽谦说的是事实。
他只看到了两人在身价、地位和社会阶层上的匹配。
却完全忽略了最根本的性格与生活方式的契合度。
这是他作为“专业人士”的失职。
“如果这就是腾达的服务水准,那我可能需要重新评估我们之间的合作了。”
林泽谦丢下这句分量十足的话,再也没看金士诚一眼,迈开长腿,径直离开了会客室。
金士诚一个人愣在原地,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
他想发作,却找不到对象。
最终,所有的不甘、羞辱与愤怒,都汇成了一股无名火,在他的胸腔里熊熊燃烧。
“靠!”
金士诚一拳砸在了会客室的实木桌上,气得浑身发抖。
林泽谦离开后,金士诚独自在空无一人的会客室里站了很久。
桌面上,他刚才一拳砸出的印记清晰可见,手背火辣辣地疼。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尖锐地振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三个字:钱美玲。
金士诚深吸一口气,强行把喉咙口的咒骂咽了回去。
他清了清嗓子,调整面部肌肉,直到感觉自己能挤出一个专业的微笑,才划开了接听键。
“钱总,您好。”
电话那头没有立刻传来声音,只有一阵细微的电流声,仿佛在积蓄着一场风暴。
“金士诚。”
钱美玲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又冷又硬,每个字都像是从冰柜里拿出来的。
“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金士诚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握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钱总,林总他……可能只是性格比较沉稳。”
“沉稳?”
钱美玲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
“他那不叫沉稳,叫无趣,叫乏味,叫生命的真空地带。”
“我跟他坐在一起的二十分钟,比我开一整天的董事会还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