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长,关于我当事人为被告做饭一事,我方有补充说明。”
他先是安抚性地看了一眼杨泽水,才继续说道。
“杨泽水先生在朋友圈里是出了名的‘老好人’,性格忠厚,富有同情心。”
“在此之前,他就有过多次因为朋友工作繁忙”
“而主动上门为朋友家人做饭、照顾老人孩子的先例。”
“他为被告做饭,完全是出于他乐于助人的性格使然。”
“是看到孩子挨饿于心不忍,这与所谓的‘夫妻感情’没有任何关系。”
陆承言说着,对身后的沈幼薇微微颔首。
“我方可以提交其朋友的联名证言,以及社区服务中心记录的。”
“杨泽水先生多年来的助人案例数据,以证明这种行为并非只针对被告马玉蓉一人。”
沈幼薇立刻起身,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递交给了法警。
赵德柱的眼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他没想到,陆承言连这种事都准备了证据。
不过,他很快调整好表情,再次抛出了新的问题。
“那么请问陆律师,做饭可以用性格来解释,那洗衣晾晒呢?”
“据我当事人所说,杨泽水先生不仅会帮她洗衣服,甚至还会细心地将衣物晾晒整齐。”
“如果没有感情,一个男人怎么会为一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
“我那是……”
杨泽水刚要急着开口解释,就被陆承言一个眼神制止了。
他只能憋着一口气,急吼吼地解释。
“我那是洗我自己的床单,看她的脏衣服堆在那儿碍眼,顺手扔进洗衣机的!”
“阳台就那么大点地方,不晾起来难道堆在地上吗?”
陆承言等他说完,才不紧不慢地接过话头。
“审判长,正如我当事人所说,他顺手清洗晾晒被告的衣物,也并非出于特殊关怀。”
“原因很简单,我当事人有轻微的洁癖,并且对物品摆放有自己的秩序要求。”
“他无法容忍家中出现堆积如山的脏衣物,这会让他感到极度不适。”
“这纯粹是个人生活习惯,而非对被告的特殊对待。”
陆承言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关于这一点,我方同样有证据提交。”
“这是我们走访了数十位邻居后,他们提供的证言。”
“足以证明我当事人的洁癖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又一份厚厚的材料,由沈幼薇递交了上去。
审判长接过证据,一页一页地翻看着,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锁,陷入了沉思。
法庭上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赵德柱眼看两个最有力的“感情证据”都被对方轻松化解。
心中暗骂一声,脸上却依旧保持着镇定。
他决定换个思路,开始打心理战。
“审判长,退一万步说,就算杨泽水先生的行为都出于性格与习惯。”
他的声音充满了暗示性。
“可如果他对我的当事人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他大可以对她不闻不问,视而不见,又何必多此一举?”
这个问题,直指人心。
陆承言的唇角勾起一抹微讽的弧度。
他迎着赵德柱和审判长的目光,朗声回应。
“赵律师这个问题很有意思,但我想反问一句。”
“难道我们的法律规定了,在提起离婚诉讼期间。”
“双方就必须反目成仇、断绝一切礼貌性的往来吗?”
“我当事人选择在离婚前维持最基本的体面。”
“恰恰证明了他是一个有教养、有风度的成年人。”
“这与感情是否破裂,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陆承言的话语掷地有声,直接将赵德柱营造的道德困境击得粉碎。
庭审,暂时陷入了僵持。